“狂妄!”黑暗中傳來一聲大喝,“殺老夫的人,還沒從這世界上出生!”

四周一片漆黑,陳孟根本分辨不清方向,神識散開,也看不清四周。那天魔之氣好像有些與眾不同,在裡面竟然矇蔽了修士的神識。思索再三,陳孟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刺出一劍。

“好劍!”那人喝道,“我等這一劍,等了五千年了!”

“該死!”陳孟頓感不妙,太極步法運轉到極致,瘋狂向後退去。

直到退到進來的暗門,秦如煙等人還在門口等候著。

“陳公子,怎麼了?”秦如煙問道。

“快撤!”陳孟顧不得許多,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地下的密室。

剛剛自己刺出那一劍的時候,神識之中,分明聽到了一聲鐵鏈斷掉的聲音。想都不用想,那聲音故意引誘自己向著發出聲音的位置刺出一劍,開啟了他的封印!

“你逃得掉嗎?”黑暗的走廊之中,傳來一聲別樣陰沉的聲音,“都得死。一個都走不掉。”

“發生什麼了”秦如煙問道。

“你別管發生什麼了。快逃就對了。”陳孟跑在最前面,秦如煙迷迷糊糊地跟隨著陳孟。只是墊後的親衛可就遭了殃,幾個跑得慢的親衛,被湧動而來的黑霧裹脅。那黑霧彷彿會腐蝕靈魂,頓時那幾個親衛的鬼體在空中消弭,失去蹤跡。

“那是什麼東西!”秦如煙張大了嘴,看著身後湧來的黑霧,滿臉寫著驚恐。

“那就是我害怕的東西!”陳孟嘆了口氣,“先退出去,不要死人,再想辦法。”

一行殘兵敗將,退到了坊市之前。身後就是繁華的坊市了。已經退無可退。

“你說我們把那個封印開啟幹什麼呢?”秦如煙嘆了口氣,“我就該堅定一點,你說有危險,我就應該不讓你去冒險的。”

“現在不開啟,早晚有一天會開啟。現在是能苟且偷生,等到那魔頭自己掙脫束縛,整個多羅城的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陳孟想了想,“放心吧。我既然敢把他放出來,我肯定有辦法。”

有辦法?有什麼辦法?陳孟想想自己都覺得可笑。那鐵鏈被自己一劍刺斷,第一時間,自己的神識之中,就感受到了一股無比危險的氣息。這股氣息,比自己之前與築基修士朱三交手的時候,還要危險!

本能反應讓陳孟倉皇逃離,但冷靜下來,陳孟決定放手去拼一下。魔頭是自己放出來的,禍是自己惹的,爛攤子也要自己來收拾。

不可戰勝嗎?陳孟冷笑,自己修道至今,戰勝了多少不可戰勝的對手了?自己都數不清了。從金角甲蜥,到乾元獸潮,再到滄瀾道源塔,寅石秘境,雲嵐擂臺,自己從來都不信天下有什麼不可能。

自己之前見過的域外天魔,都是一些虛弱到極點的。這次碰見一隻稍微厲害點的,自己倒要看看,這域外天魔,究竟是不是傳說中那般不可戰勝!

驟然之間,戰意升騰而起。陳孟垂手站立,平靜地看著不遠處鋪天蓋地而來的魔氣。

秦如煙感受到了陳孟氣勢上的變化,有些吃驚。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凝結而磅礴的戰意!這小子,這一路究竟是從什麼刀光劍影裡走出來的,為何身上會有如此磅礴的戰意!

搖了搖頭,這小子,不簡單。果然,不愧是雲嵐仙宗的客卿長老。自己一開始還在懷疑是不是雲嵐仙宗哪個客卿長老的弟子,偷了師傅的令牌離家出走,而今,不再懷疑。

如果說,哪個練氣八層的修士敢說自己是雲嵐仙宗的客卿長老,秦如煙覺得,全天下只此一人。

無他,只是從這小子身上噴薄而出的戰意,自己閱人無數,卻從沒見過有如此雄厚的。此子一路走來,絕對是刀光劍影之中拼出來的生機。

此時的陳孟並沒有想這麼多。只是平靜地看著那噴湧而來的魔氣。背後就是鬼族坊市,雖然與自己沒有關係,但畢竟是五洲大陸的生靈。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孟接下來,要大戰一場了。

“要幫忙不?”秦如煙輕聲問道。

“你退下吧。”陳孟搖搖頭,“你幫不上忙。去坊市裡,告訴他們,別出來湊熱鬧。”

“好的。”秦如煙點了點頭,回到了坊市之中。

與此同時,坊市之中的眾鬼也注意到了南邊天空翻湧的魔氣。而無邊魔氣之下,坊市之外,曠野之上,平靜地站著一位人族修士。

那修士一把劍在手,五把匕首環繞周身,灰色氣息噴薄而出,伴隨著沖天的戰意,要與那魔氣一戰。

“這是什麼情況?那人是誰?”有人問道。

“那人是人族!”有人震驚,“為何多羅城會出現人族?”

“那紫色魔氣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有如此鋪天蓋地之勢頭?”

“從未見過這等氣息!”不免有些鬼族修士感嘆,“這究竟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