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政元天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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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口袋地球世界上,張祿見識廣博,能雲山霧罩一通侃,把曹操都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擱天垣世界,他幾乎是個鄉巴佬,真沒見識過多大市面。比方說這天垣朝的京城他就是頭一回來,因此三不知便闖到了禁中——也就是宮城——當即便有宮城警衛迎面一掌直劈過來。
張祿大吃一驚,急忙向後縱躍,避開來招,同時當然也就跳回牆外去啦。他心說這就是禁中?你牆也不塗成大紅色的,牆上蓋的也不是黃瓦……好吧那是明清的紫禁城——這我哪兒認得啊……
他才落地,便有幾名金甲衛士翻牆而出——左右數人應該是普通禁衛,手執刀盾,中間一將,披掛華彩,空著兩手,估計剛才便是此人發的那一掌。這掌招式巧妙,氣勁十足,要擱一兩年前,張祿或許根本就躲不過去,直接能給打掉半條命去——此人已入無我境,幾與自己不相上下。
張祿雙腳落地,不敢輕易拔劍,只得雙手朝外一翻,鼓起一道氣勁,勉強防禦,同時口中分辯道:“在下不知此乃禁中,無意擅闖……”心中卻想:唐麗語怎麼給關在宮城裡嗎?那囚禁她的究竟是何方高人?難道是皇族?
其實天垣世界並沒有“皇族”一說,天子本就是選舉上位的,十年一任,還不得連任,所貴僅及自身,就連他正室夫人都未必能比普通貴族高出多少去。不過張祿對天垣朝的政治體系並不怎麼了解,本能地就聯想到皇族了……他倒沒懷疑政元天子,天子怎麼說也算是唐麗語的表舅啊,沒事兒綁架自己外甥女兒幹嘛?想要打聽什麼事兒,直接把唐麗語召喚入京不就得了?
就算事關唐府秘辛,唐麗語未必肯說,但若有那詭異的鈴鐺在手,你召她進京再施催眠,不是神不知,鬼不覺麼?
他知道自己過於心急,實在莽撞了,就算知道唐麗語囚禁所在,也不能一口氣直衝過去啊,即便不先與黎彥超他們會合,也該先打聽清楚唐瑩居處,去搬老佛爺出山。沒頭沒腦地亂闖,是否禁中還則罷了,就不怕被那位“大老”或者他的黨羽先取了自家的性命去嗎?
心中懊悔,嘴上分辯,可惜對方根本就不肯聽,禁衛各挺兵刃從左右包抄,那將雙掌一錯,又再當面打來。其實道理很簡單,天垣朝的天子雖然不比真正君主制首腦尊貴,禁城重地也不是可以隨便亂闖的,更不可能道一句歉,說聲我眼瞎走錯了便能輕易放過。這要擱在地球上,別說中南海了,就算張祿擅闖什麼政府要害部門,才一登牆就可能被衛兵一梭子彈給打下來——若是首發不能擊斃,那就嘗試活捉,好好審問一下你究竟是有意是無意,身上有沒有揣著炸彈……
這一掌運足了十二分氣力,就欲將張祿立斃掌下。可是原本以為後招多變,萬無一失的一掌,才剛沾著點兒對方的衣襟,對方竟然輕輕鬆鬆將腰一擰,掌勢就徹底走空。那將心下不禁一凜:看此人年紀貌似還不到三十,竟有如斯本領,這究竟是誰啊?!
其實張祿外貌確實顯得很年輕,但若論真實歲數——也就是把在地球、口袋地球和天垣世界呆的時間累加起來——已經接近了百歲。若不是大半的時間都在修練術法,近幾年才開始涉足武道,以他的資質,這歲數連無人境都該有啦,吹一口氣就能讓這員將領身負重傷……
張祿也知道光空口白話解釋是沒用的,趕緊扛出一尊大神來:“在下唐侯客卿,有要事……”才想說有要事求見唐瑩前輩,一琢磨不成,聽在對方耳中,你要見唐瑩,唐瑩未必肯見你,你認得唐瑩,老人家未必就認得你,所以趕緊改口——“受唐瑩前輩召喚前來拜見,只因初至京城,走錯了路,還請將軍海涵!”
聽到這話,那將不禁匆忙撤步,蓄勢待發的又一掌就再也劈不出去了——唐瑩論身份乃是天子的祖母,雖說天子之貴止及己身,天垣世界就沒有什麼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的概念,但同時唐瑩也是無人境高手,此世武道第二人啊,同為武人,豈敢不尊?真得罪了唐老太太,她伸枚小手指就能把這員將領給捻死了,外人還未必能夠查得出死因來……
可是又怕這闖宮賊子只是隨口胡吹,想要藉機遁逃,故此雖然撤步,仍然擺了個隨時都能進擊的架勢,口中喝道:“那便拋下兵刃,束手就縛,我這便押你前去拜見唐前輩,交由唐前輩發落!”
張祿若只是普通的誤闖禁中,他當即就從命照辦了,相信有唐瑩這尊大神跟背後杵著,對方不敢如何苛待自己。但問題他發現唐麗語就被囚禁在禁中,不免心中起疑,生怕對方乃是綁架犯的同黨,是那“大老”的黨羽,一旦放下兵器,束手就縛,那不是送羊入虎口麼?所以不但不肯解劍,反倒伸手一按劍柄,口氣倒挺軟:“劍為武人性命,豈可輕棄?在下不會遁逃,將軍不再進招,也絕不反抗——還請將軍速速遣人向唐前輩通傳,就說張祿來拜。”
他倒是沒想到,報唐瑩的名字沒用,報自己的名字倒有用了,對面那將聞言雙眉一皺:“你就是張祿?”隨即收了架勢,微微而笑:“都說張祿是四條眉毛,我還在猜想容貌何其詭異,原來……嘿嘿嘿嘿。”右手朝側面一伸:“如此,且隨我來,我引你去見唐前輩。”
張祿心說難道是唐瑩跟此人提起過我會來嗎?或許黎彥超他們已經到了,並且見過了唐瑩?聯想起禁中騰起的祥雲,心中又不免生出一絲警覺來,當下表面上客客氣氣的,拱手請對方頭前帶路,卻調動全身感官,隨時警惕著周邊動向,一覺形勢不妙,就待拔足而遁。
那將在前帶路,幾名禁衛在身後護衛——其實應該說是監視——領著張祿繞過將近半里的高牆,進入一扇邊門,大步邁入禁中。原來唐瑩就住在禁中麼?想想也對,她終究是政元天子的嫡親祖母,這太皇太后沒有開府別居的道理啊——除非是新建了什麼園林給她“頤養太和”……
一路走,張祿一面偷眼打量這禁中佈局。天垣朝的貴人宅邸形制獨特,既不象張祿所熟悉的漢魏之交,也不似曾經遊覽過的明清時代什麼紫禁城、恭王府——是不是類唐、類宋,他上輩子見識有限,實在分辨不出來。總體而言,禁中比起東黎侯府和唐侯府來,貌似除了佔地面積可能更大點兒,建築物可能更多點兒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制——你瞧,牆壁沒有全都塗成大紅色,廊柱上並未雕龍畫鳳,所鋪瓦片比漢瓦要光亮,可也既非明黃,也非翆綠……
天垣朝皇權之不重,於此亦可得見一斑也。
東拐西繞,來到一重院落前面,門口有禁軍守衛,那將請張祿留步,自己湊過去嘀咕了幾聲,便有禁軍入內稟報。時候不大,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張兄來了,趕緊放他進來吧!”
張祿聽得此聲,不禁大吃一驚——這、這不是唐麗語的聲音麼?!
隨即便見唐麗語、黎彥超、風赫然三人從門內衝出,朝向張祿微笑行禮。張祿一時間矇住了——原來你們已經把唐麗語給救出來了啊……也對,即便人脫囹圄,只要不死,或者不足百日,那祥雲也是不會散去的……只是沒有我的指引,你們究竟是怎麼找到囚禁唐麗語的所在的呢?
難道說,唐瑩那般高人也有什麼秘法,可以順利找見自己的重外甥孫?此前因為並不清楚唐麗語究竟何往,所以未曾搜尋,等到黎彥超等人進了京,告訴她唐麗語很可能就被囚禁在京城內外,於是一找就著……真是白讓我擔了那麼半天的心啦!
可是細一打問,他才知道自己完全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