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玄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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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太太深更半夜的又找張祿入她居艙說話,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張祿琢磨著,那肯定跟今天找到的財寶有所關聯。
因為他這種無我境,擱天垣世界勉強也可以橫著走了,但在唐瑩面前,卻還是個小角色而已;雖說如今他算是唐家人,可唐瑩已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算桓家人了,也不可能有什麼事情要垂詢一個孃家的客卿。若說相關唐麗語吧,自從離開前一座小島,該說的話也都說過了,此後唐瑩再沒有找過張祿,探問細節——所以只有可能,這回找他,是為的今日白天新找到的寶藏之事。
難道說唐瑩真的有所私藏,所以特意要關照張祿不得外洩嗎?親眼得見寶藏的,就只有他們兩人而已,唐瑩點的數,張祿卻只不過匆匆瞟了兩眼罷了。雖說以張祿如今的境界,感官相當明晰、頭腦非常敏銳,即便只是隨便掃一眼,便可大致推算出堂陽季所藏功法的數量,但終究只能是個約數罷了。他估摸著功法卷數當在三百上下,倘若唐瑩開口就報兩百,那肯定有貓膩啊,如今報個三百掛零,最多也就私藏了幾十卷,那張祿如何分辨得出來?
是唐老太太對自己的能力判斷有誤呢,還是僅僅為了保險起見?倘若果然是這件事,自己要不要幫她隱瞞呢?張祿最終拿定主意:我可以幫忙你編瞎話,但前提是——你得給我點兒好處才行啊!
然而他沒有料到,在進入了唐瑩的艙室之後,就見老太太面前桌案上擺著薄薄的一本書。唐瑩伸手一指:“賜於你了。”
張祿聞言真是喜出望外,急忙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撿起書來,就著燭火略一打量。只見書皮兒上的標題是——
《上古術法原理》
唐瑩道:“堂陽季所藏功法,三成仍有傳世,不足為寶,七成倒都是失傳已久的秘笈,包括兵刃器械、吐納元氣,以及煉器之術……只有這部書,相關上古術法,恐怕當世無人在意。你既說曾有奇遇,貌似對術法頗感興趣,不如賞賜給你——找到堂陽季的藏寶,你的功勞最大,不可不賞。”
張祿撫摩著這部古籍——紙張已經開始發脆了,但只要翻閱的時候多加小心,應該還不至於輕易破碎——口中連聲致謝。這正是他所需要的玩意兒啊,究竟在天垣世界應該怎樣修煉和使用術法,哪怕書中只言大概——這麼薄,可能才幾十頁、不足萬字,肯定也深入不了——對於他的修行都能起到很大的推進作用。
張祿就是練術法起的家——口袋地球世界的道統算是術、武兼修,但更偏重於術法一些——所擅長的幻術純為術法,偏偏跑這天垣世界來不能用,幾乎就一棒子把他打回原型,當時的鬱悶真正難以言表。只是一開始他沒多想,既落武道世界,那就從頭習武好了,但此後使用符籙、穿越術法為尊的異世界,卻使他逐漸瞭解到了,此世並非嚴禁術法,只是術法不行於世而已。
說白了,天垣世界一樣可以使幻術,並且不僅僅迷惑一下普通人,請求減免船費啥的,練至精深,照樣呼風喚雨、撒鬥成兵、移山倒海,殺人越貨……只是缺乏相關理論為基礎,更沒有可以請教的師長,純粹自我摸索,天曉得啥時候才能恢復自己術法高人的手段啊。
就好比張祿是一個理工科的精英,不但理論知識豐富,而且動手能力也很強,上可鍊鋼造炮,下可自制鐘錶,問題是穿越到的這個異世界,基本物理法則,以及自然元素,都跟地球上全然相異,你叫他怎麼大展長才?鍊鋼?人這兒根本就沒有鐵,拿什麼來鍊鋼?什麼精金、秘銀的倒有一堆,卻從來沒有鑄造業——應該說,鑄造業徹底失傳了——他又拿什麼來造炮?
結果今天有人送了他一本兒上古秘傳的什麼《精金鑄煉初階》,即便是初階,對於他重拾信心、重操舊業,那也是彌足珍貴啊!
這真是意外之喜,張祿不禁對唐瑩心生無窮的感激。
唐瑩面無表情地道:“堂陽季下一份藏寶,很可能是神兵利器,或者天材地寶,我也會選一樣你用得著的賜下。希望你能夠學有所成,好好為唐府效力,此外……若是得著了麗語的訊息,要即刻稟報於我!明白麼?”
哦,原來這才是關鍵,張祿差點就脫口而出:情況有變,相信我很快便能見到唐小姐,到時候……但終於還是把話給嚥了,只是含糊地回答道:“豈敢不遵前輩之命?”至於是不是告訴你唐麗語現在藏在哪兒,我還得等跟她見了面,徵詢她的意見,到時候再說吧。
船隊乘風破浪,不久後又再搜尋了兩座小島,終於發現了堂陽季的最後一處藏寶地。此處與第三處藏寶地相同,因為缺乏符契的引領,故此設有幻陣,輕易找不到石門所在。唐瑩故技重施,純以自身功力硬除幻陣,然後又不拿鑰匙開門,直接一巴掌把石門打成了齏粉……
只不過這回她連張祿都沒有留下,先將所有人都趕至甬道外側,然後獨自一人尋到了寶藏。與前次不同,唐老太太沒把藏寶全都收入虛空鐲,而是在發現開打藏寶室後,招呼眾人前來點驗、搬運——估計虛空鐲裡終究空間有限,已經裝了兩份兒財寶了,再裝不下第三份兒啦。
而至於她有沒有偷摸地先藏起來幾件寶物,那便徹底地無人知曉——也沒人敢問。
果然不出唐瑩所料,此處藏寶主要內容是兵器和材料。天材地寶擺了整整兩座木架,外帶三口大箱,只有少量的礦物和金屬錠,多數則是生物材料——比方說什麼異獸的皮啊、骨啊,什麼罕見罕聞的藥材啊,諸如此類。張祿大多不認得,但眼角一瞥,便已經發現了一張完整的龍貓皮,貌似比他當年遇見的那隻嘲風豢養的龍貓還要大上整整一圈兒,皮質也可能更佳。
龍貓雖是罕見的異獸,其皮——尤其是背部的硬皮——可制鎧甲,真正刀槍不入,但還不值得珍而重之地儲存起來,除非……這張皮足夠大。幾千克拉碎鑽加起來,其價值跟僅僅五百多克拉的“非洲之星”必然不可同日而語啊。
神兵利器貯藏的倒並不算多,也就十幾件而已。估計因為堂陽季本是海盜,是武人,終究不是收藏家,得著好兵器若然不用,那跟廢鐵也沒有什麼區別,不至於特意躉一大批兵器,秘藏於窟。
當日晚間,果然唐瑩又把張祿召進了自家居艙,賜給他一柄古劍——“我看你腰間常懸一劍,應該習練的是劍法吧。”張祿接過來一瞧,此劍鯊皮為鞘、竹夾其柄,瞧著並不起眼,緩緩抽劍露刃,當即一股泠洌的殺氣撲面而來。此劍劍身通體墨黑,以指輕彈,其聲重濁,難以判斷究竟是何材質——因為張祿對天垣世界的金屬材料也不是很熟啊——鋒鍔倒很銳利,雖經數百近千年,依然沒有一點鏽斑,寒光耀人眼目。
劍身在靠近劍鐔的部位,以粗獷的筆跡鏤刻著兩個字:玄霆。
確實是一柄好劍啊,只可惜……張祿心說我已經有柄寶劍啦,兩相比較,玄霆不見得就比我腰裡這柄“電光影裡斬春風”要強,而且玄霆劍其身狹、其脊薄,分量很輕,試著揮了兩下,並不怎麼趁手。才想還給唐瑩,說您老人家再換一樣寶物賜下吧,再一琢磨,不妥啊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