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日夜顛倒,陳高宇已經頹廢得不成人樣,夏洛比汪曉鷗還要殘忍。

對萱妍,他是沒有好好珍惜,一直將她的默默付出看作是家人之間的互相扶持;對汪曉鷗,他是無可奈何,她本來就不屬於他,她也從來沒有接受過他;而夏洛,一切事情從沒有到有,吵過鬧過笑過吻過愛過,所以,從天堂跌進地獄的滋味才更加令他刻骨銘心。

從小到大,特殊的遭遇令他將內心僅僅封鎖,夏洛猶如一把鑰匙,弱小但精準,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心門開啟。

儘管他內心的真實感受告訴他,夏洛沒有玩弄他,但她的一句“滾開,別碰我!”徹底撕裂了他的心。

米娜從外面買了菜回來,看到陳高宇依然頹廢不堪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今天買了豬蹄,呆會兒做紅燒豬蹄給你吃。”

紅燒豬蹄,夏洛也會做這道菜呢…

米娜轉身走進廚房,而陳高宇默默地走向了洗手間。

鏡子裡,那個鬍子邋遢的大叔簡直不堪入目,還真被夏洛叫對了,他真成了大叔。

擰開水龍頭,接了水拍在臉上,然後,他又機械地擠了鬍鬚泡沫吐在下巴上。細膩的泡沫一點一點將那些堅硬的亂扎的鬍鬚軟化。

他拿起剃鬚刀,將一臉邋遢全部剔除。

嗯,這才像一個人樣。

這個世界上不會少了誰而過不下去,地球依舊在轉,太陽每天都在升起,他陳高宇沒了夏洛沒有什麼大不了,反正一直都是在傷害中度過的。

當他洗簌乾淨,精神奕奕地站在米娜面前時,米娜眉開眼笑地說,“呦,我的總裁大人回來了,自愈能力不錯嘛。”

陳高宇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經過這件事之後,他似乎連臭臉都懶得扳了,就是一副淡定至極的樣子。

“最近公司怎麼樣?”

“公司一切照舊,只是有許多一定得你簽字的檔案壓著。”米娜伸手捂著自己的黑眼圈,“可憐我這個總裁秘書啊,不得不每天加班到深夜。”

陳高宇有些道歉,米娜才剛剛失去母親,父親還在醫院,失去至親的痛楚還沒過去就一心幫他工作,同時他也感謝她這些天來的陪伴,“小米,放心吧,任何事情都打不倒我。”

米娜欣慰地一笑,“嗯,我相信你…我會一直支援你的。”

“沒了協同的合約,要承擔一部分違約金不說,公司下半年以及明年都會很辛苦。”

米娜豁達地說,“那正好,我也想忙一點,不想想太多傷心的事,失去的人已經失去,珍惜眼前才最重要。”

陳高宇鄭重地點點頭,“你說得對…”

這時,門鈴響起,是家政公司的清潔工來打掃衛生的中年婦女阿芬。陳高宇命令道,“把第一間客房裡的衣服雜物全部扔掉,把主臥裡的女性用品衣服飾品也全部扔掉,打掃完畢之後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件有關她的東西。”

阿芬一愣,失口問,“陳先生是指夏洛的東西?”

阿芬沒回來打掃衛生,總能跟夏洛聊上半天,夏洛經常會開開她的玩笑,但也會熱心地跟她一起打掃。一直覺得這小兩口挺甜蜜的,今天突然說這裡的女主人易主了。

她探頭往廚房裡面看了看,果然易主了啊,唉,有錢的男人啊,就是靠不住。

陳高宇皺著眉頭,“是的,還有客廳裡,凡是她的東西全部扔掉。”

阿芬遲疑了下,試著問,“要不我把她的東西打包起來,她或許什麼時候會回來拿。她那雙舊球鞋一直不捨得扔掉…”

陳高宇不自覺地看向了門口,是啊,夏洛就是穿那雙破鞋子來的,當初打死都不肯扔掉,可現在,人走了,鞋子卻沒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