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神內景中,腥血自咧開皺起的唇外長鬚上滴落,一滴又一滴的,聚成一小攤的血塘,一點點滲流到了季明的身前。

“踏”的一聲,一隻肥厚獸掌踩入血塘,微濺血沫,正在季明心神受此景衝擊之時,那滴血之唇口衝入視野內,猛的一個咆哮,獠牙外翻,滿頭碧鬃焰發狂舞。

碧鬃獅頭猙獰,而作咆哮狀,純白獅身繃緊,季明如聞驚雷炸響,但心神上只是微起波瀾,極快的平復了下來。

獅子先是茫然一陣,接著咆哮漸息,一對碧睛同季明對視,無聲的心神對抗正在進行,而對抗結果自然毫無疑問,季明一直穩佔上風。

季明第二元神之身雖是剛剛入道,可論及元神強度,一般金丹四境都非他對手,何況這碧鬃白獅。

碧鬃白獅曉得眼前的佛弟子已有天塌之不驚,伏獅之無畏的心性,隨即俯首作歸附之狀,可正當其俯首之時,前面竟是有一手輕撫而來。

手掌輕撫,碧鬃獅子瞬間受激,這佛弟子雖透過考驗,可是未涉佛法之精妙,如何敢如此冒犯,張口便要噬咬此佛弟子心神延展之手臂。

“定!”

碧鬃獅子作勢欲咬,只見那掌中顯出一個金字,獅身瞬間被定住。

季明心神內施展定身術,將這碧鬃獅子定住之後,便往獅背所馱的那位本尊看去,果然未見本尊全貌,只見有模糊之物罩在了本尊之外,露出本尊下半身的趺坐之姿。

季明見到本尊坐姿,當即領悟,心中暗道:“此乃身密之中的坐法。”

“吱吱吱~”

在那罩著本尊的模糊不可辨認之物內,飛出一頭銀燦燦的大鼠,尖嘴長鬚,在內景中時隱時現。

季明知道在徹底的降伏碧鬃獅子之後,還需抓住這頭珍寶鼠,才能觀想到獅上本尊的更多特徵,最後一步步觀想全貌,從而得到本尊傳授佛法。

一時間,季明發覺這聞密觀想之法確有奧妙。

在降伏碧鬃獅子後,見到本尊坐姿,而得身密中的坐法。

在捉到珍寶鼠後,想必可見到本尊所持有的手印,而得身密中的大手印。

內景之中,銀鼠擺動細尾,在周圍隱沒,偶爾出現,但是絕不超過一息,季明縱使有定身奇術,可定住這因緣神顯之物,也對珍寶鼠無可奈何。

正思索對策之時,銀鼠目中狡詐之色一閃,不再逃避,主動往季明心神幻變的手臂上一鑽,當它再出現時,掌中定身金字已被叼在口裡。

碧鬃獅子頭上,銀鼠尖牙瘋狂啃咬金字,磨得定身金字滋滋作響,靈光四濺。

在那一對鼠眼中,滿是戲謔之色,似乎要給季明看上一場好戲,下一秒金字被它咬碎,碧鬃獅子一下被解除定身,只見它碧睛一瞪,翻掌一抬,最後竟將銀鼠拍下。

“吱吱吱~”

銀鼠亂叫,它不知白獅已被季明徹底降伏,還想利用白獅對付季明,如今被鎮壓獅掌之下,欲再次遁隱虛空,卻見一掌相對,瞬間被定住。

“到底只是因緣.或者說本尊特徵顯化之物,雖有靈變之性,但到底沒有智慧。”

季明拍了拍碧鬃白獅,將珍寶鼠取在手中,再去看那獅身之上所馱著的本尊,只見罩住上半身的模糊之物開始顯現,那是一柄祥瑞慧光寶幢。

寶幢上掛著諸多寶貝,正徐徐上升,將遮掩的本尊展示出來,讓季明看到了本尊兩臂手持的「納財增寶印」。

這一手印乃是雙手掌心向上,右手覆於左手上,兩拇指相觸,形成“寶盆”之狀,正是象徵著本尊積聚福德資糧之佛法,也是本尊的根本印。

季明看了一眼仍然死死罩住本尊頸上那部分的寶幢,明白自己需要將碧鬃白獅,還有珍寶銀鼠化入現實內,才能得到這一個「寶幢因緣」,從而揭開本尊面目。

手掌拍了拍碧鬃白獅,獅口一張便是震天的一吼,將季明心神吼出這處內景。

現實中,季明的龍身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這內景一遊,元神消耗極大,即便這煉就的第二元神都有些支撐不住。

念頭一動,古貝內的神蠆珠飛出。

季明對著神蠆珠內第二元神旁的兩團靈光一指,口中唸唸有詞,那白光倒是順服,頃刻隨咒而出,滾地化作了一頭碧鬃白獅,很是服帖。

只是銀光內的銀鼠桀驁,全不理會驅使它的咒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