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霞一路飄空而過,其上東南二路遇寨拔寨,遇窟除窟,遇洞伏洞,閃擊二百里,直抵盤岵祖地。

此時季明已是處深谷之內,只見這裡兩岸峭壁,聳立雲霄,常現雲霧繚繞,峭壁之上,青苔遍佈,翠綠欲滴,難以攀援。

那前行之路,唯有一線天然石徑,依稀可見,懸於半空,距谷底數百尺,其上伏線于山色中,通於雲端上,似已成了進入天闕中的天路一般。

谷底深淵,波濤洶湧,瀑布擊石,水花四濺,水汽瀰漫,形成一片朦朧霧靄。

耳邊濤聲如雷,卻難覓水流真容,此景真是上接青天,下臨絕地,險峻至極,飛鳥亦難上渡。

在浮霞上,所立部眾已是寥寥數人,而這便是季明合東南二路的意義。

五毒福地中為舉目皆敵之境地,縱使他一人可成軍,但終究非是那通天徹地之輩,自谷山而來,一路雖再無四境強敵,但其中煉成盤甲之輩不在少數。

二次鬥法進行到現在,此輩早已摸索一套遊擊式的打法,充分了利用他們所煉盤甲傷而不死的特性。

在這樣的情況下,季明如果孤身挺入,即便在五毒福地中不遇強敵,那也絕對會被活活的耗死,或者拖死。

現在東南二路合併,一路閃擊,途中旦有傷者,便就地而愈,傷勢迴轉後,自行散游出去,這樣他才可保持狀態,抵達這盤岵祖地內。

“師太,可要暫歇一二。”

季明問向側身處的元刃師太,這一路上他算見識師太的殺性。

當年鳴玉山魔宮入口擊鳴巖上只因師太屠魔,而被染得紅漬漬的,透出赤光來,那時他就對師太的殺性有所瞭解,如今親眼所見,又是另一番感受。

難怪自師太見他以來,從未對他嶺南屠蠻一事置評,怕是師太自己親來,只會殺得更多。

“無妨!”

師太眼中沒有一點疲態,手中拿的,不過一指長,筷子粗的小韭金刀,而就是這樣的一件寶器,足以令這東南二路剩下的一眾精銳膽寒心顫。

“前面便是朝勾山,蠍老一脈的祖地。”

溫道玉同自己的道侶黃玲上前而去,越過二君,小心的靠近季明身前,彷彿在靠近某種魔法,敬畏的說道:“前方一線石徑所通之處,便是山河殿。”

“你想說什麼?”

接火君對於溫道玉越身向前,表現出少有的敏感。

在今時今日,即便接火君再遲鈍,也明白金童師兄手中巨大的權力,在金童師兄的幫助和運作之下,他和大哥已是快要再次攢滿三千陰德。

如今閃擊朝勾山,意味著又一筆巨大的功勳。

陰德可以在山上,在洞天,在仙人祖師們那裡換取幾乎一切修行所需,而一筆筆功勳,這每一筆記錄在道籍中的功勳事蹟,才是決定你在山上的位置。

寶曲真人為何被金童師兄鉗制而來,仍要不動聲色,只能以少出法力,來暗暗表達不滿,只因金童師兄連立奇功,有此壓底。

“師兄。”

溫道玉沒有理睬接火君的話,他在師兄這裡一向是識大體的,自然不會因為接火君這一句話,而壞了他這辛苦經營的印象。

他道:“如今各脈仙老之下,幾乎是傾巢而出,但是祖地涉及福地陰煞靈穴,更是福地之下的地脈節點所在,不可不慎,故而請師兄開壇求將。”

“求將?”

季明看向師太和寶曲真人。

元刃師太面色有異,不用說,季明知道師太在天上關係不多,再看那眼觀鼻,鼻觀心的寶曲真人,這個心裡還有氣,也不用多指望了。

“師兄,我.”

見金童望來,接火君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