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女子手中揮舞一幡,分開庵外的花瘴,現出真容來。

季明定神細看,那庵外有一位坤道,頭戴翡玉金冠,身穿八卦綉絳衣,腳邊側臥仙鹿,揹負寶劍,臂彎處靠著拂塵,恍然有神仙之狀。

”不知仙姑道號名諱?”

季明降下兜雲,踩實於庵前小徑上,執禮問道。

庵前的坤道將拂塵一甩,近前而來,審視著季明,笑道:“你這小道姿容倒是不錯,身中元陽常守,在太平山中定是個有道之士,來日或可同列仙山,倒可一交。”

“前輩謬讚。”

季明說道。

仙姑微惱道:“我金妙娘娘向來是有一說一,小道士不必作此姿態,自然一點,這樣才合本如,將來四五境中才不落下乘。”

“金妙娘娘?!”

季明眼神一動,口中喃喃的道。

金妙娘娘對於小道士的反應沒有意外,她雖避世多年,但是在人世間還有許多傳說,於是對季明問道:“小道士可是在陽間聽過我的名諱。”

“是。”

季明表情很是古怪,點了點頭。

他確實知曉這前輩高真的名諱,說起來他和這金妙娘娘之間還有一些“緣分”。

在徵嶺南時,江浦畔前大營鬥法中,那被他所伏的木叉山四將乃是南海吉鵠山玉碟洞內宮主家將,而這金妙娘娘就是那位宮主的師傅。

這一重關係,還是事後玄壇真人提點他的,讓他日後在外行走小心迴避玉碟洞。

“聽說娘娘早年間在南海吉鵠山掌教,本朝開國年間已是修成四境,業已兩三百年未曾出世,原來是在東海洞天內苦修。”

季明一副驚訝模樣說道。

“不過避世兩百年而已。”

金妙娘娘一副往事不值一提的神情,引季明入庵說道:“自桃花道脈傳與我那徒弟之後,我便被師傅接引來此,專心於大道,並在山中日日採煉還丹,以期功行圓滿。”

“恭喜娘娘,仙道可期。”

季明禮讚道。

金妙娘娘一搖拂塵,語氣微沉的說道:“甚仙道,不過是能成個地仙,雖是有些逍遙,但是仍得留形住世,不得脫質為上仙。”

季明心道:“到底是仙人弟子,遁世高人,這心氣志向非是常人可比。”

“小道士,可瞧見沒有,師傅不在庵中,已往北海訪客,你要不在庵中留宿幾晚,說不定心誠有靈,能讓師傅有所感應。”

金妙娘娘說道。

季明心中遺憾,本來還想找桃花仙打聽一下昴日星官的事情,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金妙娘娘。

這一位雖然也是高人,但身上總有股恣意縱性之情,這讓他心底有種不安,覺得這金妙娘娘非是善類,遠沒有桃花仙身上那股清淨高遠的神仙意。

想到這裡,他吐出一口真炁,揮掌運起這一口真炁,揮手寫就半句詩,送入庵外的百畝花瘴之內,而後便同金妙娘娘告辭。

金妙娘娘見小道士遠去之後,視線看向花瘴,拂塵一掃,半句詩飄至身前,念道:“莫道人間多變遷,桃花依舊笑春風。”

看著半句詩,金妙娘娘有些驚異,看這詩中似有勸解消愁之意,那小道士怎知師傅桃花仙子被貶仙山,心中苦愁難解之事。

“奇也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