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者,又豈止於傳道受業解惑。

我那徒兒劉安,兩次敗於你手,心氣被磨,嶺北斗法又苦無建樹,意志搖擺,此番若是夷仙山斗法不成,怕是將來的道業難測。

我欲借你飛蜈蚣一用,收在寶匣內,助我徒劉安一臂之力。

你且放心,我借這飛蜈蚣乃求他身上那股蛇類天敵的威懾,有我寶匣護著,他絕無性命之憂。”

季明點了點頭,離朱法師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自然應允,對著千手兒囑咐道:“好生在匣中待著,一旦法師有喚,務必賣力!”

“是,阿爺。”

千手兒雄赳赳,氣昂昂的說道。

離朱法師手掌一攤,一巴掌大的方木匣現在掌上,輕啟上面匣蓋,一陣金光迸現,當匣蓋再度合上,千手兒已是被收在其中。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離朱法師將匣子攏在袖中,道:“你回嶺南前,可先去雁虛山自家洞府一趟,其中際遇或對你別有啟發。”

見離朱法師這般高深莫測,一副料事於前的神氣,季明鄭重的點頭應下,他知道法師是在回饋自己,不願欠下這一筆人情債。

稍後,季明問起赤意郎君如何處置,法師言二次鬥法將至緊要時,赤意郎君魂魄暫閉隱洞驪龍頂下,日後鬥法結束再作定奪。

談話結束,季明沒有多待,即刻約同師太,還有丁敏君一道上路。

八月中,雁虛山中景緻正好。

正是:一池秋水浮星碎,半嶺殘陽收暑輕。

幾番晴雨,數點流螢。

雲裹山腰峰愈瘦,月攀簷角夜初明。

山光濃淡隨心染,蟬聲遠近隔葉聽。

蓮蓬垂老無人採,唯有蟲吟答晚晴。

在玉屏峰下,一處流泉邊上,浮波正推著落日餘暉。

泉邊不遠處,一棵分叉七八個枝丫的小樹邊上,有位頭綰丫髻的童子正在橫吹鐵笛,面上帶著一副怡然自得之態。

吹奏間,笛聲傳蕩,拂過流泉清波,引得林中百獸齊至。

那雀,那鴉,那狐鼠,那麋獐,一隻只,一頭頭的枝上掠,叢中躍,在童子三丈開外的地界,一個個無頭蒼蠅似的亂闖亂撞。

“去休,去休。

此處靈桃樹外有設迷顛陣,爾等鳥獸如何能入。”

童子將鐵笛往腰後的絲絛上一別,揮掌出風的驅趕鳥獸道。

趕了一陣,見鳥獸一時驅了又來,來即亂飛亂走,擾得他好生煩躁,情急之下揮掌中帶有勁風道道,打得陣外鳥落獸倒,嚇得童子忙收起掌來。

見外面鳥獸屍體大壞風景,童子心中一哀,暗道:“丁如意啊!丁如意!這控鶴掌你練了幾年,怎麼起掌出勁還是做不到精細入微。

翌日恩人道將回山,一番考校於你,你又如何催運這控鶴功,來博得恩人道將的另眼相看。”

丁童子又惱又急,三兩步走出陣外,將鳥獸殘屍一通收拾乾淨,要是汙了旁邊的泉水,他就得去山外找處清泉來澆灌靈桃樹了。

“小童子,掌功耍得不錯,你是靈虛子何人?”

一道陌生聲音響起,聲音沙啞粗厚,帶著股明顯的恨意,驚得丁如意趕忙往陣中一鑽,不料身子不受控的往後一仰,正見到頂上一女子。

“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