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石瓶,透過瓶體立馬感受到瓶內熱度,那是一種純陽之意。

“可真是可真是.”

岐雲夫人虎面之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顯然想要壓制這股喜意,但是倉促之下又很難徹底的壓制,導致這副古怪表情的產生。

“夫人!”

千鈞一髮之際,季明喊道。

在他的袖口內,地方大師的神通寶符被季明六根手指死死攥住,正在微閃靈光。

為了讓岐雲夫人相信他已身處生死一線中,季明可是下了血本,若岐雲夫人不施法救援,自己只能用掉神通寶符這一張底牌了。

隱在一邊的玄壇真人如老佛入定一般,因為靈虛子早有傳言,讓他在暗中靜待良機,好對孟南施以致命一擊,故而才這般忍耐。

“靈虛子!”

玄壇真人在此子身上真切感受到一種後浪推前浪之感,而且這個後浪之澎湃,連他都有心折之感。

此子直面一位盤岵真人的鎖身之法,還要同一位蛻形老鬼勾心鬥角,其在這裡似還另有一番謀劃,隱隱給玄壇真人一種借力打力之感。

玄壇真人有種明悟,就算是自己,怕也是這謀劃中的一部分。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玄壇真人生有遲暮之感,心中不住讚道。

在季明的身旁,拿到石瓶的岐雲夫人終是有所忌憚,怕這瓶中的佛法壞了鬼物,揮袖間數十根煞絲已是絞住了那些分化的劍絲。

季明仔細的看著四面八方被無形煞絲絞住的劍絲,這一根根只有髮絲粗細,紛彩迷幻,如蚯屈伸,同煞絲之間發出“吱嘎”的摩擦聲。

在這些劍絲之後,石痴猛然揮出一刀來,揮砍間刃上湧上一抹流光溢彩。

此刀乃是石痴採得千年石鍾之靈乳後,惜那千年石鍾之靈料,遂在其中淬鍊出石精,配以道門水煉之法,從而煉得的一把寶刀。

若以此刀揮斬,斬之必中,中之必死。

唯一的缺點,便是無法遙祭斬擊,唯有近身鬥戰,才能發揮此刀之全能。

當刀斬來,季明在“太平弟子”的鎖身之下奮力一掙,微微抬杖,只聽到一聲脆響,杖頭和刀刃交抵,相沖的力道掀起陣陣氣浪。

石痴看著對方輕鬆接下他這一刀,麵皮一下漲紅,正欲舉刀再攻,卻見對方唇口微張,在他的視野中放大,待回神時已被其一口吞下。

“我所煉「金石立開」,早已將肉身煉成頑石一塊,水火燒之不化,就是將我吞了,又能奈我何,我反而要藉此機會,在這肚裡鬧他個天翻地覆。”

石痴這般想到,反而熄了反抗的念頭,待他被吞到胃囊裡,滿眼的靈火卷撲上來,席捲在身,只若暖風撩體一般。

“去!”

他果斷將石刀祭出,對著囊壁便要斬出一刀。

不料靈火中升起一道桃符,還沒等他看清此符,囊內靈火已是低伏在下,好似臣服桃符一般,元神示警如預料中一般準時到來。

只是他現在不用示警,也知曉此符中的兇險。

桃符上赤光攢射,石痴驚喝一聲,使出保命的一招,全身面板上灰質蔓延,眨眼間讓他變成一尊石像,一動不動的。

符中神火撲上石痴之身,猛烈煅燒著,一時間竟燒不開石身,於是火氣鑽入口、鼻、耳之內,這一燒將此三竅直接燒出焦煙來。

石痴被燒得劇痛,可卻呼喊不得,只因這保命之法使出,短時間難以解除,他硬是在此一點點的感受著自己的口鼻耳被燒得殘缺。

好在神火併不持久,接著他就被靈虛子吐了出來。

季明吐出胃囊中的石痴,沒想到此人這般難以燒化,他那六丁囊火桃符中的一點神火,都因短時間未能燒化,而白白的消耗了。

不過這人即便活下來,也是非死即殘,已是廢人一個。

在季明身上,“太平弟子”緊緊鎖纏,似條四足蛇蟒絞縛一般,再不給季明一絲一毫的活動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