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猿擺手,似不大想聊妖寨之事,說道:“我也只是記名弟子而已,這還是武猿上人看在他一位嫡親後代的份上,才將我給收在門下。”

“那也值得慶賀了。”

季明舉杯說道。

金猊猿笑著點頭,由蹲改坐,收斂起那副刻意不著調的模樣,同季明碰杯道:“沒錯,若非我棄了地祇之位,如何知道外面這般精彩。”

季明能夠感覺得到,金猊猿變了許多,心中的豪情不似當年那樣熱烈,而是埋藏心中,如窖藏起來的美酒,變得醇香綿長。

這一世的見面,沒有季明預料中的一見如故,他已不是蜈蚣精,而金猊猿心中似乎還因蜈蚣精之死而有所介懷,終是不復當年。

閒話久敘,推杯換盞,金猊猿追憶當年,扶刀作舞一場,許久後將一裝滿水煞的葫蘆放下便走。

“金猊大哥!”

季明連忙追出,喊住對方,道:“不知大哥現居何處,小弟日後可有機會拜訪?”

金猊猿本不欲回覆,直至走到洞前,聽得身後連呼數聲,這才說道:“莫喊我大哥,我同蜈蚣兄弟救你,不過是因緣際會而已。”

“金猊大哥!”

季明再喚一聲,拿著那裝滿水煞的葫蘆道:“你與.王大哥同我有大恩,又屢屢助我,而我不曾報之萬一。”

在王大哥三字上,季明加重了語氣,果然金猊猿聽到這裡,很是激動的說道:“我那蜈蚣兄弟竟是連他的本名都已道與你聽了。”

本名之事雖小,但對於一個精怪而言,如不是至親之人,大多呼其妖形之名,了不得喊個山君、當路君之類的雅號。

“是。”季明點了點頭,說道:“王路大哥同我說了許多事情,還將他的寶器給我防身,可以說我的第一個師傅應該是王大哥了。”

一旁鼠四上前,奉上一個納袋。

季明將此袋塞與金猊猿手中,金猊猿不自覺的捏住,心頭驚訝了一下,這裡面是滿滿當當的珍品貝珠,其中價值遠超那葫蘆水煞。

“好。”金猊猿心防稍解,道:“若有事,可去西邊神柱州雨花山玉英洞來找我。”

季明表情一僵道:“極西之地的神柱州?”

“不對,準確的說是極西北。”金猊猿糾正了一下,道:“武猿上人推算出天南將有一場堪比當年天周「天傾西南」的大劫,讓我同洞中另外幾個記名弟子去往玉英洞中避難。”

“神柱州距離這裡何止萬里,鼠四快去給大哥備些丹藥、精米、符咒。”

金猊猿想要推辭,但金童的態度十分強硬,這讓他心中頗多感慨,當年的一樁善舉終究是結出了好果,不枉費自己和蜈蚣兄弟的一番豪情壯舉。

一念及此,心中那點疙瘩稍稍鬆解。

當下在金童的邀請下,再度坐回了廟中,這一次自然許多,道:“金童,我在嶺中也有聞你的名聲,若你將來要做大事,須得注意一個地方。”

“什麼?”

季明為金猊猿斟滿酒,問道。

“南姥神山!”

“我聽說那是神山隱在嶺中秘地,其中封著許多古老大妖,旁門大能,甚至是百千年前的黃天老魔。”

“沒錯,那山來歷不凡,為嶺中五大妖魔寨共尊的祖山,也是嶺中唯二的一座福地,從古至今有許多人闖山尋寶,死了不少,失蹤了不少,也成就了不少。”

“我聽說那山從出現起,就一直被封藏,難尋入山之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