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有些發懵,顧不得對面前兩尊由厲鬼度化來的“神將”的恐懼,驚聲的道:“難道師兄真準備交出寺中供奉之位,可寺中師叔宿老們不會答應。”“看看!”

智光從榻上的紙張中抽出那被壓在最下面的一張,遞到了和尚的面前。

和尚一目十行的掃過,上面文字不多,可每一個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只聽和尚澀聲的念道:“私調陰軍,擅遣鬼將,闔寺當誅。”

這紙張顯然是出自那位金童,當真是狠辣的心腸。

“不對,師傅召兵遣將是透過祖師籙上報北陰地府,此等手續合乎規定,他奈何不得。”

“手續合規不代表結果合規,師傅召兵遣將的目的是人盡皆知,那是為了對付金童,為了剷除同門弟子,不過大家礙於師傅在此方中的聲勢,從而選擇視而不見罷了。

一旦他上報山上,真君上府的道士調查下來,合山方的師叔宿老還能以不知內情遮掩過去,可咱們這些一直在師傅身邊,聽候調遣的如何躲過。

不怕師弟笑話,我這副殘軀拖著,倒不是怕死,而是怕連死的不安寧。畢竟對我們而言,死了不是一切的結束啊!”

下首的和尚聽了這話瞬間喪氣,拿著那薄薄的紙張,陷入兩難之中。

智光師兄的話沒錯,金童要報復往昔仇怨,第一批倒黴的絕對是他們這些在蘭蔭方,在法嚴別院中的四悲雲寺弟子。

一想到後幾日還要被拘去陰山劍樹上受刑,和尚頓時涕泗橫流。

“師兄,死不得,活不得,如何是好?”

“來,來,來。”

智光收了祖師籙,躺在了榻上,伸著那殘缺手臂,將和尚喚至身前,耳語的道:“淨遠,你速去合山方,趕回寺內,將慧定師弟也一同帶回去。

讓慧定好好同他的師傅濟海師太說說咱們的情況,請她老人家莫要再逞口舌之利,毀壞金童名聲,圖謀報復,咱們許多人的命還在金童眼皮底下擱著呢!”

“師兄糊塗,濟海師太那是何等的衝動性子,她同已故的素羅師傅是師兄妹,情分已是百多年,寺中宿老中唯她對金童的報復心最重。

就算慧定師弟是她愛徒,可要是敢在這事上置評,怕是在師太那裡討不了好。”

智光扯下頭上的罩子,露出那恐怖的,燒焦的面容,低聲的道:“那就讓慧定殺了她,我們對付不了金童,還對付不了一個即將圓寂,肉身衰朽的濟海師太。”

淨遠和尚合十的道:“我明白了,我會讓慧定有所準備。”

“讓大家多去慧定那裡談一談心,那孩子和許多師兄弟們都是在師傅生前的一道敕令下,從合山方四悲雲寺趕來這裡。

我這個代任主持得保留寺中的火種,哪怕是忍辱負重,萬劫不復,也要保留咱們這一批有生力量。”

“師兄大義,佛法得兆。”

淨遠和尚跪在榻前,掩面而泣的道:“我這便送慧定師弟下陰山一遭,讓他受刑一番,好知曉咱們這些人的苦處。”

智光微微一愣,深深的看了淨遠一眼,而後笑道:“好師弟,有心了,我親自來辦這事。”

在送走淨遠師弟,智光即刻請來了鼠四、錢庚,在二者的安排之下,將印臺山中的季明請了過來,智光當面吐露了一切安排。

在季明面前,智光異常溫順的道:“我雖有祖師籙,但寺中一眾師叔宿老盯著,難以一言而決,所以要請金童相助一二。”

季明有些佩服智光,自己才開始施加壓力,對方就順坡下驢的借他的壓力來促成大事。

藉著自己這股壓力,智光不僅可以將蘭蔭方中的四悲雲寺弟子緊緊的團結在身邊,還有藉口去處理濟海師太,若真讓他辦成,震懾寺中宿老,他這個主持便名副其實了。

“我當惡人沒問題。”

季明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智光,說道:“只是我得見一見那樣東西!”

“哪哪樣東西?”

“歲肉!”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