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還在人世間修行的時候,祂便存在許久,在天南的鬼神中,乃至於北陰地府之中都是極具聲名的一位。

不過祂同尸陀林的關係不佳,在天南中也是一直暗中同佛門鬼神角力,試圖將佛門在天南陰土的影響拔除乾淨。”

“南華火德夫人的授意?”

天女看了季明兩眼,詫異於季明所知道的事情,她道:“鍾成子是道門鬼神,生前又是南華火德夫人的記名弟子,祂排斥打壓佛門似乎是應有之義。

只是祂的做法更有效,祂的功績也更顯著,讓處於天南的幾位佛門鬼神相當的頭疼。”

天女的潛臺詞是在說同南華火德夫人的關係不大,這一點季明聽得出來。

“鍾成子的打壓物件也包括焦面鬼王在天南的影響?!”季明以肯定的語氣問道。

“你知道什麼?”

天女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季明沒有分享自己的所得。

素羅背後是鍾成子,而黃嚼大王背後是焦面鬼王,季明總覺得素羅背刺黃嚼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或許就是背後更大斗爭的對映。

“你對我不夠坦誠。”

天女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將季明擁入懷中,這舉動讓季明心中一陣的膈應。

他沒法子不膈應,一想到皮囊下是鼠四,荒誕和膈應的情緒交替湧上,但是他現在能夠拒絕天女皮囊的擁抱嗎?!

他希望天女不要情不自禁,在這裡踐行屍陀林中‘互為爐鼎’的想法,這會讓他很難辦。

季明趕忙說道:“我們將對付的仇敵背後便站著那鍾成子”

“金丹?”

天女打斷他的話,問道。

季明知道這是在問那人的修為道行,搖頭道:“不是.”

“那就是一枚閒棋,隨時可棄。”

聽了這話,季明一時語塞,心中隱有所悟。

“你是異類修行,並不瞭解道門之中的潛在規則。

在那裡只有到了金丹四境才算是真正入仙人、鬼神的視野,其餘修者不過這一道檻,再有天賦才情也不過是螻蟻。”

季明沉默半晌,想到自己辛苦走陰一趟,所得的那一句‘順心而修,自得心開。’,或許自己早該想到天女所說的這一點。

他不由的失笑道:“所以我所慮者,不過是庸人自擾。”

“謹慎一點沒錯。”

天女極不熟練的幫季明整理袈裟,極快的進入到親密的角色中,她說道:“有多少人死在輕敵之上,你若想求得佛法,靠得是發揮你的優勢。”

“什麼優勢?”

“活得長。”

“這似乎很難辦到。”

活得長是在高深道行的前提之下,否則即使妖類有動輒上百年的壽元,也不是道人們煉製各類丹頭的一份材料而已。

“以前難以辦到,不代表現在很難。

在我那圓寂坐化之地留有法寶一件,佛法數部,道產四樣,七寶一十二斗。

待你手刃仇敵之後,我們可以在那裡朝看雲霧,暮聽流水,安心自在的修行,待得三百年後,我必能助你修成人道,引渡到佛門的明社中。”

季明聽到這裡大為感動,且不提樂章天女是否另有一副心思,她的這一番頗不俗套的甜言蜜語確實中聽,值得季明好好學習。

不過天女皮囊愈發親暱私密的舉動,正在讓季明的感動快速消散。

“樂章天女,且隨我去山中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