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碧兒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一抖,見這婆娘把手向自己一指,道:“最妙的,自然是我這個美嬌娘。”

喬碧兒驚訝道:“姨娘美則美,可又如何能聽得這般多訊息?”

那婆娘但笑不語,拿著手指在茶杯中沾了沾,再桌上粗略寫了幾個字,待喬碧兒又吃了一驚後,伸手將桌上字跡圖亂。

喬碧兒見這婆娘寫出這等緊密事來,哪裡還不信?當下伸手自袖口取出兩錠銀子道:“請姨娘務必代為疏通。”

那婆娘收了銀子,問道:“且先說來我聽。”

喬碧兒將她們小姐想要入大牢中一探的事情說了。

那婆娘自是知道孟飛時是個什麼人物,眼睛一轉道:“還需打點一二。”

喬碧兒會意,又取出兩錠銀子推到那婆娘身前。

那婆娘滿意的笑道:“且在此等上片刻,我去叫個人來。”言罷走了出去,只留喬碧兒一人在房中停留。

不多時,那婆娘帶了一差役進了來,開口介紹道:“二虎是我最信服的哥兒,平日裡多方照顧不曾報答,如今有了好營生,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了我的哥兒。”話未說完,手就在這二虎的關鍵處撈了一把,直將二虎哄的臉紅耳赤,腿蹬在桌角抖個不停。

那婆娘一聲嬌笑道:“這位可人兒有個相好的入了大牢,奈何好好的姻緣就要斷了,總要與人送個別,咱也不好不做這順水人情,你且安排一二,事成了,也能封得五兩銀錢,做是不做,現下只要你一句準話兒。”

“嫂嫂開口,哪有不應之理?先說好,可不是為了這銀錢,乃是看了我嫂嫂的面兒,才準你通融,莫想差了,送錯人情!”

喬碧兒連聲應是,也不矯情,將這銀子直接送到了二虎的手中。

得了好處,二虎哪裡能坐的住?直接道了聲“告罪”,人已出了茶樓。

那婆娘笑吟吟的道:“姑娘且放心安排,不時便有回報。”

果不其然,一刻鐘都沒用上,二虎就又上了茶樓,進了內堂,喝了口茶水壓了壓嗓子,道:“明日晌午十分,帶足酒食,分一些個給牢頭,只管問他人關在何處,但不得停留太久,只有小半時辰給你敘話,想來也是夠了,若想給人留個後,我一併替你安排了,如何?”

那婆娘呸了一聲道:“你個狗才說話當真不中聽,我這妹妹清清白白個黃花閨女,又不曾許人,怎地就要行這無媒苟合之事?何況還是個要掉腦袋的,更是不值當。”

喬碧兒勉強陪著笑,幾句話敷衍過去,推說要置辦酒食,就先離開了。

喬碧兒走後,內堂裡傳來些微弱可聞的聲響,但聽得那婆娘與二虎說道:“生財不得擋了立勢的路,左右縣尊對你還有些恩情,你一併發還了給他,他自會記得你的好。”

“還請嫂嫂教我。”

“明日待她探望過了,你立馬去縣尊處饒孟飛時的不是,只說他這等人物若不早斷,恐有後患!”

“這?這不是讓我勸縣尊殺了孟飛時?”

“你呀,這腦子長了卻與沒長無異,也不用你去想,只管照做就是。”

“好,我聽嫂嫂的。”

又是一陣耳鬢廝磨,卻不知門外那漢子表情當真能吃下頭猛虎!

且說喬碧兒打通了關係,回首飾行報給喬伊,喬伊聽了大加讚賞一番,當下與喬碧兒出門準備明日用的酒食不提。

次日晌午,縣府後門處喬伊與喬碧兒主僕二人隱在暗處,專等二虎出來,等不多時,二虎摟著一人的脖子走了過來,當下迎著喬伊二人,只道了聲,“留下酒菜與我二人痛飲,少在此礙事,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喬伊趕緊招呼著喬碧兒將準備好的酒食留下一份與他,徑直朝牢房走去。

潯陽縣的牢房一片死氣沉沉,不是因為人少,而是多數已經餓得沒力氣說話,趴在地上等死。

喬伊與喬碧兒一路走過來,這般悽慘的模樣她們還真是第一次遇見,待走到孟飛時的牢門前,喬伊一眼就看到了嘴唇乾裂,臉色蒼白的孟飛時。

孟飛時舊傷未愈,又加上地牢陰暗潮溼,飯食不足,嚴重影響了孟飛時的恢復,如今也是虛弱的不行,正靠在角落閉目養神。

喬伊見了孟飛時這般模樣心下難過,走上前來抓住監牢的柱子,問道:“孟公子,你,可還好嗎?”

孟飛時聞聲睜開眼睛來看,這女子看上去卻是有些面善,卻又想不起在何時何地會過面的,“姑娘是何人?”

喬伊道:“孟公子當真把我忘卻了?當日你我二人在首飾行相遇,我還想著要送孟公子首飾禮物來著。”

孟飛時一聽,想起了她,這人不就是那個吊眉梢兒的女子嗎!真想不到會在這裡再相遇。

喬伊叫了獄吏來,“且將門開啟,放我進去。”

那獄吏為難道:“姑娘,這事卻是為難,若犯人走脫了,小人也脫不得干係。”

喬伊道:“他若走了,我自進去便是,就算要砍了腦袋,那也是一顆頭顱,還能饒了你的去?”

喬伊回頭以目示喬碧兒,碧兒會意,向那獄吏的手中投了好大一塊銀子。

獄吏趕忙收起來,道:“姑娘這般說了,小人擔待著就是了。”言罷,走上前去,自腰間取出一大串鑰匙,仔細辨認下,將鎖打了開,放喬伊主僕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