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寒如今的修為,已經完全能夠在慘綠色的死氣與草綠色的生機之間自由地轉換。控制著手中的生極之氣,綠光緩緩地向著任盈盈藕白色的玉臂上蔓延,從手臂到達肩頭,從肩頭往下,經過胸腹,到達小腹微微隆起之處。

和煦的綠光之中,任盈盈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她,身在青草綠葉之間,身後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後背,身旁有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孩子,身邊不遠處有兩個老人在對弈。

朦朦朧朧中,兩個老人轉過頭來,那竟是早已亡故的任我行以及綠竹翁。見到任盈盈望過來,任我行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留戀地望著任盈盈和草地上的孩子,與綠竹翁手牽著手遠去。

“爹,您別走啊,爹……”任盈盈焦急地叫喊著,卻發現任我行、綠竹翁兩人的背影越來越淡,漸漸消逝在青草綠樹之間。

任盈盈急得發一聲喊……

“爹!”

轟地一聲,天旋地轉,任盈盈一個踉蹌,哪裡還有什麼任我行、綠竹翁,除了一片綠光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可靠的後背,也沒有歡快的小孩。

“盈盈,你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任盈盈轉開眼,見到林寒那關切的臉,才明白之前只不過是一個夢。想到夢中的情景,或許真的是爹爹將竹翁帶走了,一時間悲喜交加,任盈盈靠進林寒的懷裡,埋首哭泣,“竹翁被他們打死了!”

一手以綠光調理著,一手撫慰在任盈盈的後背,林寒輕聲道:“別怕,有我在,一切都過去了,竹翁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此刻的任盈盈顯得特別的軟弱,一直以來,綠竹翁、任盈盈之間都是姑侄相稱,但是在任盈盈的心裡,早就將綠竹翁當作親人、當作長輩看待。所以在綠竹翁慘死之後,她才會這般的激動,才會以‘竹翁’相稱。

哭哭啼啼中,任盈盈細細地抽搐著,林寒則是說著體己話,輕聲輕語地安慰著,溫柔得讓人大跌眼鏡。

許久之後,彷彿是哭得累了,又彷彿是心中有了依靠,任盈盈漸漸地睡了過去。

輕輕地將任盈盈安靠在枕頭上,拉過錦被替她遮蓋好,在床頭佇立片刻,林寒悄悄地將房門虛掩,來到小院之中。

見到林寒出來,兩名女弟子連忙上前,“林師兄,是不是要去見舒師兄?”

點點頭,又搖搖頭,林寒輕聲問道:“不知丁堅、施令威兩位兄長在何處?”

聽到林寒的問話,其中一名鵝黃色外衫的女弟子搶著答道:“丁前輩、施前輩都在西邊的院子裡養傷,林師兄要過去探望嗎?”

“嗯,那有勞師妹陪我去一趟。”林寒頷首道,又向著身旁穿著淺綠色外衫的女弟子說道,“這位師妹,可不可以替師兄照顧一下盈盈?”

那名淺綠色外衫的女弟子低下頭去,兩頰通紅,低低地答應著:“我叫張翠雲,林師兄儘管放心去吧,這裡有我照看著。”

“那就有勞翠雲師妹了。”林寒笑著說道,又轉身向著鵝黃少女說道,“我們走吧。”

“嗯,林師兄請跟我來!”鵝黃外衫女弟子答應一聲,在前邊引路,行進中亦是小聲說道,“我叫黃鶯。”

林寒笑道:“多謝黃鶯師妹。”

隨著黃鶯走到院子隔壁院子中,徑直到了左邊的房中,只見施令威正斜靠在一張躺椅中,正有一茬沒一茬地陪著臥床不起的丁堅在說著話。

聽到腳步聲,施令威扭頭向著門口望去,見到是林寒到來,立時大喜,掙扎著就要站起來。

林寒連忙上前一步,一把將施令威按在椅子上,笑著說道:“有傷在身,大家都是兄弟,就不必多禮了。”

床上的丁堅扭過頭來,顫聲道:“林兄弟,想不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林寒拱手道:“應該的。再次因為盈盈的事情,累得兩位大哥身受重傷,真是過意不去,小弟給兩位兄長賠不是了。”

“千萬別!”施令威擺手道,“於公於私,都是我兩應該做的。幸好弟妹沒有出事,否則我們才真的是寢食難安。”

“多謝兩位大哥出手相救,小弟感激不盡!”林寒恭聲說道,這次確實是得好好感謝兩人的,如果不是他們兩人殺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恐怕任盈盈凶多吉少。

丁堅搖了搖頭,不再計較這些事,而是憤懣地說道:“林兄弟,這次真的是來者不善,敵人完全是有備而來,更是好手眾多,我們是拼了命才逃出洛陽城。”

施令威亦是神情凝重地望著林寒,沉聲道:“敵人不止人數眾多、武功高強,而且非常的熟悉洛陽城的地形,儘管我們走小道想要去駐地求助,卻次次都被提前攔截,使得我們不得不逃出城去。我們懷疑,有內鬼引路!”

“內鬼啊!”林寒的眼神一片冰冷,良久才消散了去。

一手抵在施令威的身後,林寒手中的綠光再起,“小弟先給兩位兄長療傷,內鬼之事,稍後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