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季正在演練著一個劍式,抖腕、跨步、立劍、下劈,長劍攜著一道長虹,以蠻橫無理之勢,霸道地向著半空斬擊。

呼呼的破空聲中,一圈隱約可見的光暈劃破長空,向著遠方吞吐而出。

吸氣、收劍、吐氣……

啪、啪、啪……

“好,好霸道的一劍,好蠻橫的一劍!”林寒拍著手掌誇讚道。

“師父!早上好!”劉滿、小蝶兩個聽到林寒的聲音,軲轆一聲從馬腹處起身,恭恭敬敬地排成一列,彎腰行禮。

一手一個,摸著兩個人的小腦瓜子,林寒笑道:“每天都那麼早,你們早上都不睡麼?呃,我是說他們,與師兄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李季搖了搖頭,在兩個小鬼頭的呵呵笑聲中,開口問道:“師弟覺得怎麼樣?”

知道李季問的是他演練的劍法,林寒點頭讚道:“兇狠、霸道,充滿了勇往無前的氣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很好,看來師兄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林寒的話並不是虛偽的稱讚,對於李季,他沒有必要說好聽的話,確確實實是在李季的劍法中看到了一種氣勢。

剛才李季的一式斬擊,是向著半空而發,原因是不想破壞了院子裡的草地。若是與人對敵,那一劍必定會下壓三分,劈砍的必定是敵人的身體或者兵刃。

林寒完全能夠想象道,若是主動攻擊,李季這一劍,必定以雷霆之勢攝取對方心神,讓人避無可避,除了硬接,別無他法,端的是狠辣的招式,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正因為李季斷了一臂,獨臂運劍的他,更需要搏命的勇氣。

若是敵方攻擊,李季這一劍同樣可以以攻代守,攜著風雷之勢,斬擊對方的長劍,要麼硬拼,要麼逼退對方,從而扭轉不利的局面,反敗為勝。

回劍入鞘,結束早晨的修煉,李季陪在林寒的身邊,坐到鋪上了軟墊子的石凳上,開口問道:“我也覺得只有‘霸道’才更加適合,以我的情況,本就比別人少了一臂,若是比拼劍法的繁複,先天就處於不利的局面。只有‘一力破萬法’,才是最好的出路。”

林寒聽得連連點頭,分說道:“我嵩山的劍法,氣勢森嚴、如長槍大戟、縱橫千里,乃是堂堂正正的劍法。但是其中還是有些延綿不絕的繁複變化,與你並不完全相合。”

“嗯,我也發覺了,不知師弟可有辦法改良?”李季問道。

搖了搖頭,林寒答道:“我嵩山的劍法,乃是左師伯集合門中長輩,花費數十年jīng研而來,除非從頭開始,否則已經很難再改良了。”

李季亦是深深地嘆息,劍法雖好,卻不適合他,而要他自己去摸索出一套完全屬於自己的劍法,太難了。

微微一笑,林寒提議道:“師兄缺失一條手臂,若只是單純地求一個‘狠’字,還嫌不夠,正所謂‘剛不可久’,當再融入一個‘鬼’字。”

“詭?”李季疑惑地問道。

搖了搖頭,林寒笑道:“不追求招式的變化,而是在出招的手法上下功夫,也可以理解為劍走偏鋒。意想不到的出招,加上霸道的氣勢,或許效果會好一些。”

“嗯,‘霸道’只是威懾,目的不是為了硬拼,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招,劍法確實可以得到加強。”李季認同道。

“師兄可以去參考泰山派的劍法,畢竟他們是以闊劍為主,倒是不缺‘霸道’。”林寒笑著說道,“我記得門中錄了一份《泰山十八盤》,這門劍法將泰山的地勢融入劍法之中。泰山‘十八盤’越盤越高,越行越險,這路劍法也是越轉越是狠辣,算得上是兼具了‘力量’和‘鬼道’。”

“泰山十八盤?”李季喃喃道,“倒是要見識一下,不知這麼劍法如今藏於何處?”

望著躍躍yù試的神情,林寒笑道:“去問問左師伯不就知道了,既然是你要看,哪裡還會不應允?”

“呃,呵呵!”李季幡然醒悟,可不是麼!

接下來的時間裡,林寒一邊與李季討論劍法,一邊叫過兩個小鬼頭來練功,直到非煙將早飯做好,才歇息下來。

早飯之時,李季渾身都不自在,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看著李季魂不守舍的樣子,林寒‘善意’地提醒道:“師兄這是怎麼了,就算想要見識《泰山十八盤》,也不用這麼急吧?”

泰山十八盤!

林寒的話猶如一顆啟明星,瞬間照亮了李季混亂的世界……

草草地吃過早飯,李季連忙向林寒三人辭行,一刻不停歇地返回觀勝峰去了。

望著李季的背影,阿離悄然問道:“李季師兄是怎麼了?什麼‘泰山十八盤’的?”

“肯定是林大哥又耍了壞心眼!”非煙不留情面地將林寒揭穿。

“沒什麼!”林寒敷衍著,心裡卻樂開了花:可算是將礙眼的傢伙給忽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