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林侄,陪牛大叔喝一杯。”

說話的是神拳門的掌門——牛群,與身形消瘦的許懷山相比,牛群已經算得上是巨人了。人如其名,牛群的性子亦是大大咧咧,做事很是莽撞,不過為人豪爽,在崆峒派中的人緣倒是很不錯。

作為崆峒派八門之一的神拳門,原本不該由這麼一個莽漢出任掌門,奈何,牛群已經是神拳門上一代中碩果僅存的人物了,又恰逢崆峒封山不出,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思,許懷山等人也由得他去。

這會兒,牛群正找上了林寒,舉起拳頭大的專用酒杯,非要和他來一蠱。無論林寒如何推脫,牛群就是不答應,且放下話來:你不喝,就是看不起老牛,就是不給老牛面子。

正在與姐妹聊天的秋離坐不住了,連忙起身,懇求道:“牛師叔,您就放過他吧,他是真不會喝酒。”

“為、為、為什麼?”牛群撓著腦門子問道,別看他憨,卻有一個人盡皆知的秘密,那就是極怕漂亮女人,漂亮女人一說話,他就犯慫,就連門中的漂亮女弟子都不例外。

秋離解釋道:“諸位師叔,真的是對不住,林大哥他從小到現在,就沒喝過一滴酒。”

“不會吧?真的、假的?”

秋離的話一出,可是炸開了鍋,眾人皆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好在林寒早就習慣了這種局面,一點都不覺得羞愧,他可是沒少被費彬等人打擊,抵抗能力已經是天下第一的了。

一眾長輩還不待怎地,那些前來陪席的年輕弟子,心念電轉,互相對視著,臉上竟是浮起一陣陣的陰笑,那一邊的林寒卻還是毫無知覺。

就在眾弟子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原本在一旁看戲的雲知明突然咳嗽一聲,笑道:“我說幾位師弟啊,你們可別瞎摻和。”

眾弟子齊齊一愣,其中一人問道:“大師兄,怎麼了?”

搖了搖頭,雲知明笑道:“林兄後天就要回轉嵩山,而明天,可是有一場好戲的,若是你們將他灌醉了,好戲可要泡湯了。”

眾弟子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皆是提著酒杯定在原地,就連笑容都僵在臉上,那場面倒是頗為可笑。

在酒桌上能夠將林寒整倒固然好,但是他們更是希望在擂臺上將林寒撂倒。

雲知明心中一笑,說道:“我可告訴你們,林兄的武功,絕對是江湖中最頂尖的。要是你們出手了,卻又沒將他灌倒,明天的比試,你們就要自求多福了。”

眾人一陣大笑,不過倒是收斂了很多,不再強行逼迫林寒貪戀那杯中之物。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輕易屈服的,比如牛群牛大叔。見眾人都停下來,牛群大急,情勢不好,戰略轉移,不再與秋離對著幹,而是直對目標,無論如何,都要林寒給他個面子。

這當口,林寒是哭笑不得,無奈得很,連忙以目光向秋離求救。還不等秋離開口,牛群連聲道:“要不這樣,一半,半杯就好,這可是我的最後底限了,林侄可不能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秋離搖了搖頭,給林寒送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再不去理會,轉身和一眾姐妹聊開了。

舉目四望、滿桌皆敵,就連曲非煙也躲避著林寒的目光。嘆息一聲,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將心一橫,就當是為大喜之日的練兵了,林寒點點頭,開口道:“好吧,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醜話說在前頭啊,小侄就喝這半杯,下面還有誰來,我統統以茶水代替,要是喝茶都能喝醉,那就無話可說了。”

得到林寒的答覆,牛群極為有面子,連忙取來一個酒杯,注了淺淺一杯之後,端給林寒,大聲道:“來,林侄好樣的,牛大叔說話算話,半杯就半杯。”

眾人一陣大笑,林寒連忙起身接過,看著那快要漫到杯沿的酒水,苦笑一聲:“您老真客氣,原來這就是半杯,我要真是答應喝一杯,豈不是要拿兩個杯子來裝?”

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林寒舉杯相碰,說道:“很高興能來到崆峒派做客,諸位長輩以及兄弟姐妹們都這麼熱情,林寒很高興。奈何酒力有限,只能藉著這半杯醇酒,在敬牛大叔的同時,也是對在座諸位的心意,話不多說,都在酒裡,我先乾為敬!”

說完將酒杯巡視一圈,再次與牛群相碰,最後一仰頭,咕嚕一聲,全部倒在喉中、吞入肺腑。

一股火辣的乾燥感湧上心頭,林寒大嘆:虧了,這麼多年沒喝酒,身體已經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