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埋了?”費彬問道。

林寒搖頭說:“不妥,萬一被人起出屍體,恐怕會被人從劍傷處看出門道。”

“那就將傷口處戳爛。”丁堅提議說。

“也不行,就算是屍體傷口部位被戳爛,但是經驗豐富之人還是能夠從中劍部位推測出是哪一門派的武功。”林寒再次否定說。

費彬問:“那該怎麼辦?”

施令威道:“先將屍體帶走,再找個地方火化。”

費彬大喜,說:“好主意,就這麼辦。”

或許是出於愧疚的原因,在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支配下,林寒走到定靜屍首旁,低聲說道:“得罪了。”,隨後一手託在她背部,一手穿過腿彎,將她攔腰抱起,跟隨著費彬三人從山谷另一側出谷而去。

待得林寒幾人離開之後,靜謐的山谷突然有了蟲鳴之聲,夜風依舊,一如之前的每一個尋常夜晚,只有地上殘留的血跡在無聲地控訴著曾經發生過的罪惡。

“依琳師妹,師伯真的是往這邊走的嗎?”一個聲音突兀地在谷口響起,將鳴蟲驚得不敢再開口高唱。

一群腳步聲傳來,在細微的月光照耀下,顯現出一眾緇衣緇帽的尼姑,正是之前隨著定靜追逐出來的恆山弟子。

受限於功力,她們漸漸地與定靜拉開距離,雖然心中焦急,但還是忠實地沿著腳跡追逐上來。沒想到還沒有追上定靜,卻是被其中的秦娟意外地發現躺在草叢裡的依琳師妹,眾尼立時將她解救出來。

在依琳的指點下,眾尼出現在山谷之前,看著面前的山谷,較早入門的儀和立時就是一愣,一股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江湖閱歷不淺的她心中冒出一股‘此地適合埋伏偷襲’的念頭,急切間便問出聲來。

依琳哭泣著答道:“那、那淫賊田伯光將依琳藏好後,就將師伯引到這邊來了。”

儀清上前一步安慰她,然後對著儀和說:“師姐,這邊只有一條路,恐怕師伯就在前面。”

儀和哪裡看不出此地只有進谷一條路可以走,只是心中愈發不安,強壓下害怕的情緒,帶著眾尼進入山谷。行不多遠,眾人就到達之前定靜等人打鬥的場地,幾灘鮮紅的血跡呈現於眾人面前,在月光的照射下,竟是那麼的鮮豔,儀和大叫一聲:“師伯?!”

眾人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儀和,一陣忙活之後,總算將她安穩下來。依琳傷悲地看了一眼血跡,輕聲說:“這些說不定是那淫賊的血跡,必是師伯追上那田伯光,將他打傷後又被他逃脫,之後師伯再一次追出去。”

儀和搖頭,說:“沒用的,依琳師妹你江湖經驗淺薄,想象不出打鬥的場景也正常,你們來看,這些腳步較輕,一定是之前的淫賊留下的,那淫賊到這裡就停下來,根本就沒有出手,師伯是被後面三人偷襲的。”

“啊”,依琳驚叫出聲,不可置信地望著儀和,一臉的茫然。

知道事情由她而起,她受到的打擊一定是最大的,但儀和還是接著分析:“看右邊,定是有一名高手埋伏在這裡,趁著師伯與淫賊說話之際,出手偷襲。”

“師父沒事吧?”秦娟擔心地問。

搖了搖頭,儀和悲傷地說:“再看這裡,師伯被那人偷襲得手後向左閃避,不想左邊又有一人偷襲。”

眾人再一次驚撥出聲,心都揪得緊緊的,卻又不敢打斷儀和的說話,只聽她繼續說:“左右兩邊以及前方都有敵人,師伯定是知道討不得好,立時就要撤退,不想右面又有一人,師伯一定是身在空中,硬生生地受了那人一擊。”說到這裡,儀和已是痛哭失聲。

秦娟受到這般刺激,搖頭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師父武功那麼高,怎麼會被人偷襲,師姐你一定是騙我的,是騙我的對不對?”

見眾人都是六神無主,連大師姐儀和都是如此,年紀最大的於嫂強壓住心頭的悲傷,高喝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都要將師伯找到,而不是在這裡無用的哭泣。”

眾尼反應過來,連聲附和:“對,一定要先將師伯找到。”

儀和感激地對著於嫂點頭,檢視片刻後,驚喜地說:“這邊還有血跡,一定是師伯逃脫了,我們快點追上去,一定能救將師伯救下。”

眾人大喜,連忙沿著嘀嗒的血跡追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