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悠然瞥助理一眼:“別說了。”

靳老太太卻顯然已是感動壞了:“你這傻孩子,怎麼不早跟我說呢?”

“早說了,萬一人家不想讓出這幅畫,乾媽不是空歡喜一場嗎?還是等我去把畫求回來吧。再說,這種去求人的事,悠然去做就好了,乾媽身份不一樣,難道讓乾媽親自去求對方割愛嗎?”冉悠然顯然將靳老太太的心思摸得透透。

靳老太太看著冉悠然的眼色更多了說不出的疼愛:“數你最乖。最懂事了。”

舒歌終於明白冉悠然為什麼能憑著個乾女兒的身份在靳家站穩腳跟,得到老太太萬般寵溺了。

這麼會哄人,討人歡心,哪個長輩不喜歡?

何況還救了自己的命!

行。就讓她在真面目揭穿之前,再得意一會兒吧。

卻聽靳瞻珩的聲音從桌子那邊傳來:“讓我看一下。”

靳老太太將畫作遞給兒子,喜不自禁:“嗯,你看看,高祖爺的畫風果然就是不同凡響,不是俗人可以比的。悠然這次可算是為咱們靳家找回了個寶。阿珩啊,你可得好好謝謝你乾妹妹。”

冉悠然被靳老太太贊得紅了臉:“乾媽,別這麼說,我也是靳家的一份子,有什麼謝不謝的。”

靳瞻珩沒有理會母親和冉悠然的一唱一和,只靜靜地觀賞著那副春華秋水圖,末了,將畫作往桌子上不輕不重地一丟:

“假的。”

兩個字,平地驚雷一般,靳老太太一驚,望向冉悠然:“什麼?假的?”

冉悠然也傻了眼:“不可能啊,乾媽,我怎麼可能買假貨給你!?”

靳老太太忙對兒子說:“阿珩,我看著很逼真啊,不像是贗品,你是不是看錯了?”

靳瞻珩臉上卻寫滿了“我說假的就是假的”的篤定,淡道:“母親看看這副春華秋水圖的落款。”

舒歌看一眼那副畫的落款,除了高祖爺的寶印,旁邊還有手寫名字——景昱。

景昱,正是大金開國天子高祖爺的御名。

“落款怎麼了?”靳老太太還沒弄明白。

“高祖爺寫‘日’字有個習慣,下面不封口,可落款處的天子名諱,兩個字裡的‘日’字,全都封了口。雖然只是小小的細節,但很顯然,根本就不是高祖爺畫的。雖然有七八分相似,足以以假亂真,但終究不是真的。母親若不信,可以將高祖爺其他文字真跡拿出來,找出帶有‘日’的字,核實一下就可以。”

靳老太太呆了半晌,家裡正好有一本家族流傳下來的高祖親自編撰的文典,馬上讓老管家拿下來。

對了一下,果然如此!

頓時就吸口氣,失望無比:“真的是贗品。”

舒歌朝冉悠然眯了眯眼,喲霍,想拍馬屁,結果拍到了馬大腿上。

又瞥一眼靳瞻珩。

這個舅舅,居然這麼熟悉高祖皇帝的字跡?

還真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博古。

不說的話,還以為他是高祖爺身邊的太監轉世呢!

冉悠然也白了臉,見乾媽不大高興的樣子,忙說:“我……我也不知道啊,乾媽,我也沒想到那收藏家會賣個贗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