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阜城,攻下阜城之後便能帶兵東去直達安平,安平郡是安平王的封國,老師說擒賊先擒王,既要造反,便要先抓住幾個漢室宗親以示天下,方能打擊朝廷氣焰。

左校騎在馬上,把雙目眯成兩條小縫,眺望著遠處已經出現一個黑點的阜城,等待打探訊息的斥候回來。

根據他所知的情報,阜城沒有多少兵卒了。安平王劉續膽小如鼠,得到黃巾起義的訊息後立刻嚇得連夜抽調屬下各城軍隊至安平郡城勤王保駕。

只需等斥候歸來,他就揮兵拿下——

“報!渠帥,阜城、阜城。”

頭戴黃巾的斥候騎馬狼狽跑回來,口齒不清,雙目圓瞪似乎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物一般。

左校皺眉,訓斥“發生了何事如此驚慌?”

他細細打量著斥候,發現這斥候身上衣衫雜亂,頭上黃巾都歪了半截,十分悽慘。

莫非是遇到了襲擊?

“阜城城門大開,庶民列隊歡迎咱們入城。”

斥候驚恐扯著衣服“屬下遠遠看著城門大開便生了好奇,忍不住驅馬走進打探訊息……結果,為首一個半大女郎一聲令下,那些人就一擁而上要把我扯入城內,說要好好招待俺。”

斥候欲哭無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庶民拽住的時候,他都懷疑到底是自己攻打阜城還是阜城攻打他們。

左校眼珠一轉,樂了“我聽說朝廷官員尸位那啥來著,反正就是一看到咱們黃巾軍就是望風而逃了。”

“渠帥,其中是否有詐?”左校身側一個髯長半尺、文人模樣的人提出疑問。

“能有何詐?”左校思索片刻,腦中空空如也。

他讀書不多,讀的書大多是張角給他的道經,兵書總共囫圇讀過兩本,也沒吃透。

“罷了,去一看便知,咱們這麼多人,難道連一個小小阜城都拿不下嗎?”左校想不出來,就乾脆不去想。

他一騎當先向前方賓士,身後舉著“左”字牙旗計程車卒快步跟上,浩浩蕩蕩的隊伍像一條黃色長蛇向前行進。

行至城門前數里,左校定睛一看,城門果然大開,城門兩側不但有庶民歡迎,而且那些庶民從上到下皆穿著黃帽黃衣,就連腳上布鞋都貼了一層黃布,各個喜氣洋洋,簞食壺漿。

到底誰是黃巾軍啊?

“師兄!”

左校看到一個半大女郎打馬而來,口中還高呼師兄,不禁瞠目結舌,一時間甚至忘記命令左右去阻擋來人,就這麼任憑來者在自己身前數步停住。

“我早就聽老師說過師兄威名,今日一見,師兄果然威風凜冽,比老師口中所說更勝一籌。”

來人十分自來熟,左校仔細打量來者。年紀不大,看著約摸十幾歲,臉龐還帶著稚氣,俊眼柳眉,頗為幹練,顧盼神飛。

好一個俊俏女郎。

但是他真不記得自己見過此人啊。尤其是此女稱呼他作“師兄”,那就也是大賢良師弟子,可左校跟隨張角多年,並未聽說過張角還有個女弟子。

左校面色一沉,斷定此人是胡言亂語,當下喝道“爾是何人,安敢妄稱天公將軍弟子!”

陳昭笑道“姓陳名昭,何來妄稱之說,我實乃天公將軍親收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