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兆亨走向酒櫃,拿出威士忌直接開啟對著猛吹一口。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面對杜永孝,杜永孝對他的侮辱,“你憑什麼和我鬥?你拿什麼和我鬥?”

“是啊,那時候我應該清醒的,我怎麼和他鬥?”利兆亨帶著哭腔,瘋癲地猛灌烈酒。

“現在我輸了!他讓我玩一把大的,我隨他的願,現在我卻是輸了!把整個利家也輸給了他!”利兆亨扯開領帶,再次猛灌烈酒。

他喝著酒,搖晃著身子開啟門,一步一步走向陽臺。

“杜永孝,你這個撲街仔!我不會放過你的!是的。就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利兆亨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怒吼,一會兒咆哮。

外面暴雨如注。

利兆亨溼漉漉的皮鞋踩上露臺的大理石圍欄時,看見自己倒映在雨窪中的身影正在分崩離析。

曾經是天之驕子的自己,怎麼會弄成今天模樣?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他看了看手腕上那枚勞力士金錶。

那是自己十八歲成功收購汽水公司時父親利孝禾獎勵給自己的禮物。

這枚表,他一直都戴在身上。

此刻勞力士仍在腕間走動,秒針跳動聲與警笛漸漸重合。

別墅被警察闖入。

“快!抓住利兆亨!”

“不要讓他逃了!”

腳步聲雜亂。

原本戒備森嚴清雅安靜的利兆亨別墅,現在成了菜市場。

“杜永孝!“

嘶吼被狂風撕碎。

利兆亨張開雙臂,高空的氣流灌進西裝。

他看見十八歲的自己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看見三十歲的自己縱橫商海,無人能敵。

“杜永孝,我走先一步!在下面等你!”利兆亨面露猙獰笑容,縱身一躍。

下墜時,暴雨突然變得寂靜。

利兆亨聽見自己頭骨撞碎雨幕的脆響,像極了那年賭場裡擲出的最後一把骰子。

……

暴雨初歇,

東方露出一絲曙光。

太平山,杜氏官邸。

杜永孝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晃動著紅酒,凝視落地窗外晨曦景色。

“孝哥,這是利兆亨的驗屍報告。“莊定賢遞上檔案時,手指在“墜樓身亡“條目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