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佬榮四人被帶走,現場只剩下原本看熱鬧的蘇龍等人。

此刻的蘇龍感覺這輩子最驚險最刺激最離奇的事情莫過於此。

眼前這個貌似呆頭呆腦,不斷把“法治”掛在嘴邊的年輕人,竟然是香港警隊一哥!

可笑自己之前還嘲笑他,認為他腦袋秀逗,在香港和黑社會講什麼文明。

另外,自己之前竟然還想要收他為徒!收警務處長當徒弟,做江湖大佬小弟,說出去還不笑掉大牙?

現在才知道,人家肯同伱講文明是照顧你,要不然就會像瘋鬼一樣直接吃子彈!

再想到剛才瘋鬼死狀,蘇龍就猛地打個寒蟬。

他號稱“新義安總教頭”,“泰拳之父”,鐵拳鞭腿無人能敵,可是拳頭再強也強不過槍炮,鐵腿再硬,也硬不過子彈。

就在蘇龍胡思亂想時,杜永孝轉身看向他——

蘇龍與杜永孝眼神稍微一對視,立馬嚇得臉色發白!

對面這個年輕人可是大名鼎鼎血手人屠,該不會是之前自己輕視了他,慢待了他,他找自己算賬?

蘇龍忙尋找措辭:“那個杜……處長大人您好,剛才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真實身份,要是知道的話,就算給我一千個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說那些話!”

蘇龍旁邊那些人見狀忍不住感嘆,蘇教頭平時眼高於頂,鼻孔朝天,誰也瞧不上,傲的不能行,現在卻卑躬屈膝,對著杜處長搖尾乞憐,哎,這就是江湖人的可悲之處,不管你再怎麼厲害,再怎麼強大,遇到吃皇糧的高官,還是要跪低。

杜永孝輕輕看一眼嚇破膽的教頭蘇龍,淡淡道:“你又沒有做錯什麼幹嗎要認錯?”

“可是我——”

“最起碼你沒有見死不救。”杜永孝笑道,“只不過我這個徒弟,你收不起!”

蘇龍聞言,忙抱拳道:“處長大人不要再逗我,您老大人有大量,我有眼不識泰山!”

杜永孝點點頭,忽然笑道:“話也不能這樣講,你我能夠在這裡見面,也算有緣,不如這樣,你收不成我做徒弟,我收你做徒弟,如何?”

“啊?”蘇龍一愣,隨即心裡大喜過望,可沒等他開口。

杜永孝又搖頭道:“嗯呢,仔細一想卻又是不行,我身份太敏感,你又是江湖人,再說你徒子徒孫那麼多人,我也沒功夫管理——”

蘇龍剛剛燃起的火苗直接被水潑滅。

不管他多大歲數,在江湖是什麼地位,倘若真能拜杜永孝為師傅,那就等於有了超級大靠山,那還不在江湖橫著走?

就在蘇龍超級失望時候,杜永孝又道:“你雖然不可以拜我為師,卻可以拜他為師!”指了指顏雄道,“他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又是我名義上的乾兒子,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拜他為師傅,當然,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杜永孝說完,揹著手,笑眯眯地望著蘇龍。

蘇龍畢竟在江湖混這麼久,是出了名的人老精,鬼老靈,一琢磨杜永孝不可能無緣無故提出這樣建議,其中一定有什麼含義——

現在問題是他賭不賭?

再說現在蘇龍的處境,作為新義安總教頭,他在整個社團徒弟眾多,很多紅棍都出自他門下,以至於他在新義安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蘇龍有野心,很想要把項家父子取而代之,坐上龍頭老大位子。

可惜,項家在新義安根深蒂固,尤其早對蘇龍這個強人有所防備,不但在他身邊安插了很多眼線,還不斷分化他這邊勢力,牢牢把他困在武館之內,不給他更多地盤,免得他飛龍在天,有了更大空間。

現在的他迫切需要一把刀,能夠斬斷捆綁他的繩索,把他解救出來。

可惜,進新義安容易,出新義安難,他蘇龍要麼在新義安造反,要麼一輩子困死在新義安。

此刻,杜永孝無疑遞出一把刀過來,接是不接?

只要拜了顏雄做師傅,就等於認了顏雄做大佬,顏雄又是杜永孝乾兒子,雖然輩分上吃很大虧,但也等於有了杜永孝這個大靠山——

電光火石間,蘇龍念頭轉了千萬遍!

他身邊的人都快急死!

對於他們來講,他們都是蘇龍心腹。

蘇龍現在是什麼狀況,他們最清楚。

蘇龍被困,他們也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