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啊。

據說它可以洗去一切汙垢,覆蓋所有罪孽。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去海邊看看。

張蘭蘭的耳畔,彷彿出現了海浪打在沙灘上的沙沙聲。

忽而,天旋地轉,晴空萬里的白天成了漆黑昏暗的夜晚。

她成了那個穿著白裙的女孩。

腳下是軟綿綿的沙礫,一踩一個坑。

她一步一步,向那片汪洋大海走去。

聽到葉寒在唱歌,消防隊隊長懵了。

“這是在幹什麼?”

司寧卻做了個壓低聲音的手勢。

音樂,對抑鬱症的治療有積極作用。

他屏住呼吸,自己專注地聆聽那低低的歌聲。

“總愛對涼薄的人扯著笑臉。”

“岸上人們臉上都掛著無關。”

“人間毫無留戀。”

“一切散為煙。”

步伐越來越重,海浪拍打在身上,很疼。

可她的心情卻越來越鬆快。

像是即將奔赴自由。

她也曾呼救過。

看醫生,吃藥,接受心理治療。

可是,沒人能真正抓住她求救的雙手。

抑鬱症,算什麼病啊?

現在的孩子還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早三十年前活多的幹不完,還有功夫抑鬱?

沙發一側,剝著花生的姑姑如是說道。

“要我說,你們家蘭蘭還是偷懶了,補習班報滿了沒有啊?不行的話再找個一對一的家教吧!”

鄰居阿姨熱心地出著主意。

母親瞪了她一眼,抱怨道:

“哎,現在養個小孩可真費錢,一年光補課費就得不老少,雜七雜八加起來...”

她忽然覺得很窒息,忍不住拍了胸脯兩下,想伸手去夠茶几上的水杯。

很近,可就差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