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測而已。”沈馥聳聳肩。

“我覺得很可能就是道宗乾的,你們想,曾經偌大的宗門之首,被沈馥一個人弄成了如今連小宗都不如的模樣,能不恨沈馥嗎?製造命案趁機抹黑她很合情合理。”清越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

燕柳沉吟道,“怎樣說也是百年延續下來的宗門,會如此視人命如草芥?”

“那群人模狗樣的臭道士,不是一向如此?”沈馥語氣森然。

晚上的時候,沈馥又做了那個夢。

在清塵山上,那些人伸著滿是鮮血的雙手要她交出來。

“我沒有……沒有……”她不停地說沒有,可是沒有一個人相信。

無塵子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沈馥偷盜本宗寶物,關進地牢。”

在道宗潮溼陰冷的地牢內,沈馥蜷縮在角落裡,時時刻刻感受著無盡的恐懼和憤怒,此刻她恨極了林輕縈。她不明白林輕縈為什麼要汙衊她?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爹孃知道她的訊息之後肯定回來救她的,可是沒有聚靈珠他們能放過她、放過搖光嗎?

她不敢想。

突然傳來的細微腳步聲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隨之跳動,最後那人停在關著她的地牢外,她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停了。

“沈馥。”

沈馥猛地抬頭,地牢暗無天日,常年點著油燈,在昏暗的燈光裡,她見到了那個為她說話的溫潤少年——寧無殊。

“快過來,我帶你逃出去!”

她很慌,很怕,腿軟的走不了路,寧無殊就將她背在背上,“別怕。”

“嗯,我不怕……”嘴上說著不怕,眼淚卻戳穿了她的謊言。

寧無殊一路將她偷偷揹著送到了搖光。

回了家沈馥以為她終於安全了,可是到了晚上道宗和琴宗的人就闖了進來,逼著她爹和她娘交出聚靈珠。他們哪裡有聚靈珠可交,可憐整個羽宗三千弟子盡皆喪命。

“馥兒,快走!”

“聽孃的話馥兒,好好活著。”

“師妹,一定要活著。”

“小師妹,要替我們大家,一起活著啊……”

那刺耳的琴音和染血的拂塵,沈馥這輩子也忘不了。每個人都一身血的讓她快走、快走……

君珩被隔壁若有若無的哭聲驚動,瞬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沈馥床前。她神色痛苦,掛著淚水的睫毛微微顫鬥,露在外面的右手死死攥著。

他緩緩擦去沈馥臉上的淚痕,又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聲道,“別怕。”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存在,沈馥無意識地緊緊回握著他的手,喃喃道,“寧無殊……”

站在床前的那道黑色身影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