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這群僕從十分有趣的分為兩個陣營,其中小部分人對她極為恭敬,無論吩咐任何事都不懷疑不反駁,另一批人雖然也算得上恭敬,但多少喜歡自己拿主意,從根本上說,並沒有真正拿她當主子。

私底下問了問,林菀欣明白癥結所在,原來這群人在許純之入府之前就已經由皇帝安排在打理,怪不得會出現這種情況。

若是普通姑娘家,一聽是皇帝的人手,自然不敢亂動,但林菀欣與皇帝打過一些交道,對他也算有一定了解,這些人若是由許純之來打發,以皇帝多疑的性子,一定會多想,但是由她來打發,皇帝或許會將此事過過腦子,但卻不會太過在意。

是以半個月的時間,林菀欣將一些不夠聽話又不夠有能耐的僕從通通打發,隨即換上一批早就調教好的“新人”。

如此一來,林菀欣在府中越發自如順暢了。

傍晚時分。

林菀欣看看天色,等來了前來彙報的龍鳴衛:“夫人,大人說公務繁忙,無法按時回家,請您不要等他了。”

“知道了。”林菀欣微微嘆了口氣,這些時日,除了三日回門那天許純之陪她回了林府,其他時候日日都見不著人影,通常回來都很晚。

不僅是許純之,聽說她爺爺林虛懷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畢竟爺爺身在工部,水利之事又是工部的大事,出了秦江決堤這等事,工部難辭其咎,尤其這段時間南方暴雨連綿,秦江上下游數十萬軍民上陣,始終難以遏制洪水滔天之勢。

為此,各色各樣的流言滿天飛,都說是皇帝無道,才天降洪災。

夜漸深。

明月高懸。

林菀欣洗漱完畢,換了輕薄衣衫,如今雖已入秋卻仍有暑意,好在夜間有涼風,不至於那麼難熬。

“已經亥時了,還未回來。”林菀欣搖了搖頭,索性提前上床,然而才走到床邊,整個身子忽然被人抱住。

她嚇了一跳,埋怨道:“你走路無聲的呀?”

許純之笑了笑:“對呀,你才知道?”

林菀欣白他一眼,見他還穿著官服,問道:“餓了嗎?廚房……”

不等她說完,許純之立即道:“餓了。”說著在林菀欣耳朵上咬了一口,啞聲道,“餓得都想吃人了。”

林菀欣的臉瞬間發燒。儘管已經成婚半個月,她還是有些不適應,這平時看著挺正經一個人,怎麼不正經起來這麼不正經?

感覺到環住她的手已經開始不老實,林菀欣義正言辭地抓住:“不行,先吃飯。”

許純之手一頓:“必須?”

“必須。”林菀欣沒商量。

“那好吧,看來只能先吃飯再吃你了。”許純之聳了聳肩。

林菀欣又白他一眼,喚來小廝替他換了家中常服。

陪著許純之在飯廳吃飯,林菀欣這才注意到許純之眉間似乎有些憂色,玩笑也比平時開得多,問道:“朝中有什麼變故嗎?”

許純之一頓,微微一嘆,道:“老爺子今天上.書皇上,自請前往水患前線。”

林菀欣一愣:“工部尚書呢?”按理來說爺爺是工部侍郎,一般不好越過上司直接向皇上請命的。

“據說是提議被工部尚書駁回,他便自行請命了。更何況……這段時間工部一直沒能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案,皇上早已對工部尚書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