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了,雨住了,太陽照亮了大地。

江醉瑤推開窗戶,一股泥土的清香迎面撲來,格外清新。庭院的楊柳,經過雨水一夜的沖洗,舒枝展葉,綠得發亮,天空藍藍的,白雲在上面自由自在地飄著。

“水……水……”,孱弱的呼喚,惹得江醉瑤回頭一瞧,躺在床上的男人醒了。

江醉瑤先是一驚,然後倒了一杯清水遞到男人嘴邊,男人急切切的喝著。

“赤嶸!赤嶸!”,江醉瑤大聲的喊著,赤嶸走到窗邊,問道:“夫人,什麼事?”

“他醒了!”,江醉瑤回著話,這樣的訊息也讓赤嶸有些意外,從窗外看向屋裡,看到那個男人的確醒了,顧不得多問,趕忙去通知韶子卿。

江醉瑤看著吊瓶滴藥的速度,調慢了一點,問道:“你現在覺得哪裡不舒服?”

男人指了指胸口:“這裡面疼。”

他的臉色蒼白,眼中還帶著好些血絲,嘴唇因長期昏迷未進水的關顧,乾燥而裂出了口子,頭髮有些微亂的他,彷彿一陣風吹就會把他那憔悴的弱不禁風的身子給吹到來,呼吸孱弱之下,只能用一雙蠟球似的呆滯的眼睛望著江醉瑤。

“是裡面疼還是外面疼?”,江醉瑤關心的問著。

他虛弱的回道:“裡面外面都疼。”

“其他地方呢?想不想吐?頭暈不暈?”

他搖了搖頭。

江醉瑤這才放心,畢竟當時來不及給他做試敏,也不知吊瓶裡的藥適不適合他,但從眼下來看,應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他看著陌生的江醉瑤,問道:“你是誰?你是救了我?”

江醉瑤也不知該說自己是誰,只挑了後面的問題回道:“是他們把你帶回來的,我給你做了手術。”

“他們?是韶子卿吧?手術……手術是什麼?”,男人好奇的問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韶子卿來的很快,進了屋子便急忙看向他,見他醒了,終是安心的舒了口氣:“無羨,你終於醒了。”

無羨,原來他的名字叫無羨。

無羨此刻虛弱的很,但他看著韶子卿的眼神,卻是帶著冰冷的,接下來說的話,滿是疏離:“誰讓你救我的。”

這樣的回答,似乎並不讓韶子卿意外,他反而冷笑道:“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無羨卻半點不帶感激道:“說吧,你救了我,要我為你做什麼?”

果然,無羨是瞭解秦南弦的。

秦南弦卻只是神秘一笑:“等你身體好了,再報答我吧。”

無羨冷漠的轉過頭,似乎有些不情願。

這時,江醉瑤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問道:“對了,我從你身體取出來一條蟲子,那是什麼?”

提起這個,無羨的臉色忽然驚變,那樣子似乎有些膽怯,更多的是驚訝,他面目意外的看著江醉瑤:“你說什麼?你把那東西取出來了?”

這樣的問話,江醉瑤似乎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但還是點了點頭,只是聲音小了些:“嗯,那東西會要了你的命,你若想活,就必須要取出來。”

聽聞此話的無羨,這一刻竟是無比的高興,甚至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虛弱萬分的他,抓住江醉瑤的手便是一陣感激:“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說,要我如何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