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汝城,她可是沒有看到蝶衣的,而且那些賊人都被抓拿歸案,蝶衣是怎麼逃出來的?

直到今日,江醉瑤才發覺蝶衣的深不可測。

他本是與她一樣,是個穿越之人,從前只是個靠唱歌賺錢的歌星,可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京都人盡皆知的花旦名角,背地裡卻是為太后做事的密探,不僅如此,他還習得一身武功絕學。

照比江醉瑤來說,蝶衣這個穿越者才是最讓人不可思議的,他穿越之後到底經歷了什麼?

蝶衣看著江醉瑤警惕的樣子,言道:“你應該知道,我對你並無惡意。”

的確,不然江醉瑤當初不會相安無事的逃出太玄族,今日他更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她。

可是江醉瑤還是不得不防著他,目中精光一輪,冷聲問道:“你會自始至終的效忠太子,對嗎?”

這樣的話,使得蝶衣的目光微微一顫,思索了一陣子,點了點頭:“太子對我有恩,我不能辜負。”

於此,江醉瑤便沒什麼可說的了,深舒了口氣,轉身離去。

回到正廳的時候,戲曲已近了尾聲,江醉瑤坐在位置上,夜裡寒涼,烤著腳邊的炭火,心裡一直想著蝶衣的話,以至於戲臺上唱的是什麼也無心去聽,稀裡糊塗的就結束了。

往東院去的路上,江醉瑤險些滑到,惜紜眼疾手快的扶住,言道:“天冷路滑,主子小心腳下。”

江醉瑤扶著惜紜的手,到了東院門前,便看到門燈下蜷縮著一個身影,一時還好奇會是誰,仔細一瞧,竟是韶宛筠。

江醉瑤趕緊走過去,問著:“大小姐怎麼在這?”

蹲在地上的韶宛筠,抬頭之際,目光可憐巴巴的瞧著江醉瑤,臉頰帶著淚花。

江醉瑤一驚,趕緊抬手去扶:“哎呦,這麼冷的天,也不怕凍了臉,快起來。”

韶宛筠起了身,一下子就撲進了江醉瑤的懷裡,嚎啕大哭:“哇……嗚嗚嗚……”

江醉瑤緩了驚色,拍著韶宛筠的後背,安撫著:“好了,好了,不哭了,有什麼話咱們進屋說,別凍壞了身子。”

韶宛筠委屈的點了點頭,江醉瑤握著她的手,一陣冰涼襲來,更是讓人心疼:“你瞧瞧你,凍的手這麼涼,惜紜,快進屋把碳火點上。”

惜紜應了一聲,趕緊進屋燃了燈,將碳火點上。

江醉瑤將自己的暖手爐添了新炭,遞給韶宛筠道:“快暖和暖和。”

韶宛筠接過暖手爐,坐在軟榻上一門心思的哭,無論江醉瑤說什麼也不接話。

江醉瑤看著韶宛筠那梨花帶雨的樣子,也知道是因為什麼而傷心,多年鍾情空歡喜一場,憑誰不痛心,像韶宛筠這樣單純的姑娘,更是撐不住的。

這一刻,滿屋子裡除了哭聲還是哭聲。

韶宛筠的放聲嚎哭,鼻子抽泣,泣不成聲,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下來,落在垂在胸前的鞭子上。

江醉瑤任憑韶宛筠哭泣,讓她盡情的釋放。

強烈的撕心裂肺如泰山壓頂般地向韶宛筠襲來,哭到極致之時,開始手腳麻木,只覺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臟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裡,五臟六腑都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