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不甘的咬了咬唇,思索之下,清冷自嘲的笑了笑:“從前,我以為韶子墨很愛我,如今看來,只要有他的母親在,我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江醉瑤知道紅蓮是什麼意思,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說,紅蓮認為韶子墨就是個媽寶男,江醉瑤與韶子墨毫無往來,所以他是不是媽寶男她不知道,但如今看來,韶子墨也的確是事事都以母親為重的。

兒女情長裡難解的糾結,江醉瑤不想去了解,她只想把這件事解決了,便道:“我不妨與你把話說的清楚些,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紅蓮臉色逐漸變得認真起來,她似乎猜到了,但還是問道:“是什麼?”

沉了口氣,江醉瑤才回話:“第一條路,韶家給你一筆錢,一筆可以讓你這輩子衣食無憂的錢,然後你帶著錢離開京都,再也不要回來,你就當從來沒生過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以後是死是活,是好是壞,與你再無關係。”

這條路,韶家之前不是沒對紅蓮說過,紅蓮氣道:“韶家就不怕外人知曉嗎?這樣逼迫我一個弱女子,不怕被人詬病嗎?”

江醉瑤蹙眉道:“你帶著錢走了以後,韶家可以說你病死了,可以說你不要孩子跑了,可以找任何理由來平息流言蜚語,過個一年兩年,誰還會記得這件事呢?”

紅蓮憤恨的咬了咬唇,不甘心的冷聲問道:“第二條路呢?”

江醉瑤便道:“第二條路,就是我去勸說母親,讓你以妾室的身份入韶家的門,但看當下情形,你的孩子怕是不能撫養在你身邊,你到底能不能日日見到你的孩子,很難說。”

這些話,足以讓紅蓮徹底的失望。

轉過頭看著冰涼的地面,她心如死灰一般。

自打江醉瑤進了門,一直都是冷靜的,面無表情的與她把整件事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也開始變得冷靜。

淚痕乾涸在臉上,已不再落淚。

思索了好半天,紅蓮的目光漸漸開始變得堅定,道了句:“我選第二條路。”

看著紅蓮悲傷的側臉,無論她選擇哪條路,江醉瑤都是不驚訝的。

江醉瑤點了點頭,言道:“你不再想想嗎?韶家不必尋常府邸,規矩甚多,妾室的日子是很難過的,也是很卑微的,你可別一時衝動。”

紅蓮堅定如鐵道:“我想好了,我不會和我的孩子分開的,哪怕不能養在我的身邊,我能遠遠的看著也是好的。”

江醉瑤緩緩起了身,言道:“我暫且等我訊息吧,我會再來找你的。”

隨後,江醉瑤便邁步就往外走,走了沒幾步,紅蓮喚了聲:“謝謝你。”

江醉瑤回身瞧了一眼,紅蓮站起了身,目光復雜的看著她。

江醉瑤知道,她對於紅蓮來說,是在絕境之中唯一的希望,唯一能不離開自己的兒子的希望。

而那句謝謝,顯得屬實是太過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