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都好奇驟然出宮來韶府做什麼,但不必擔心,俗話說壞事傳千里,京都最不缺的就是茶餘飯後的閒話,不出三日,此事必然會傳的滿城盡知。

折騰了大半天,太后剛進宮,就瞧見自己宮裡的小宮女跑過來,稟道:“啟稟太后,您出宮的事情陛下已經知道了,陛下已派人徹查此事。”

太后眸子一冷,吩咐道:“走吧,擺駕養心殿。”

崔公公問道:“太后不回去歇歇嗎?”

太后蹙眉道:“皇帝偏愛韶子卿那孩子,若是知曉,那哀家今日的良苦用心就白費了。”

崔公公一聽這話,立馬吩咐抬著鳳輦的人改變方向,朝著養心殿去了。

待到了養心殿,奢華的宮殿裡,皇帝正坐在龍塌上翻閱奏摺,太后因此事鬧的有些乏累,進來的時候扶著崔公公的手走的有些慢。

皇帝見太后來了,趕緊放下奏摺走上前,道了句:“兒臣參見母后。”

太后尋了椅子,緩緩坐下,看著自己年近五十的兒子,深舒了口氣:“不必派人去查今日哀家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更不必擔心你那宮外兒子的安危,那也是哀家的皇孫,哀家自有分寸。”

皇帝一聽太后這話,臉色也沉了,道了句:“母后,卿兒他畢竟身上還帶著傷,兒臣想著……”

“你想的什麼哀家都清楚!”,太后直接打斷了皇帝的話,提醒道:“你那兒子要是再不管教,便廢了!”

此刻養心殿內並無其他人,所以太后所說的話便直白了些,加上乏累的緣故,太后也不想多費口舌。

太后皺著眉頭,帶著愁意,語重心長道:“俗話說,溺愛享樂釀苦果,勤勞素樸造賢才,你這般縱容韶子卿,可是在害他!”

話間,太后將手放在桌子上,手腕上的玉鐲磕出清脆聲響,但這並不影響太后的思緒,看著皇帝的臉搖頭道:“哀家極少與你提起那孩子,那孩子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你應該清楚,可你是怎麼做的?任其肆意妄為,長此以往可還了得?”

在太后面前,至高無上的皇帝也是拘謹滿面的,他是太后的兒子,從小被太后教導成人,在他的眼裡,他的母親是嚴苛的,不容半點逾越的,直至今日,他對自己的母親仍懷著敬畏之心。

皇帝面容愁苦道:“母后也知道,兒臣對那孩子有愧,秉承淑妃遺願,不能盡父親之責。”

太后一聽這話只覺可笑:“你現在去看看韶子卿,可有半點淑妃期許的樣子!當年哀家就告訴你,不要將那孩子養在京都這個紛亂之地,你偏不聽,若是聽哀家的話,尋個僻靜之所,做個逍遙少爺,何嘗不快活。”

皇帝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飛揚的權長眉微挑,可在太后面前,那道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瞬間就黯淡了。

不論皇帝到何時,在太后面前,他終究是兒,太后無論何等蒼老,也是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