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瑤一時還不知道蔣氏這話是什麼意思,當走過去掀開白布瞧見老夫人的那一刻,她嚇得頓時就將白布扔下,猛然後退了幾步。

只見老夫人的脖子上被利器劃破了一條大口子,動脈血管直接被切斷,乾涸的血跡僵硬的噴射在臉上,這一幕叫人害怕。

江醉瑤一時驚道:“老夫人這是被誰害的?”

韶江一臉凝重的回道:“我已經查過了,南院昨夜未有刺客,母親的確是自盡的。”

這更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自盡的方法千千萬,但唯有自斷喉嚨是最難的,鉚足了勁割破喉嚨,這是怎樣的決絕。

江醉瑤知道,韶江若是斷定老夫人是自盡,也就不會讓她來瞧了。

身為醫者,早已見慣了血腥,到也不覺得害怕。

這時,韶堇檸哭喊著跪在地上,崩潰的哭嚷著:“祖母!祖母!”

江醉瑤瞧了一眼,韶堇檸哭的悽慘,傷心欲絕之下,韶子墨在一旁面含悲傷的勸慰著。

江醉瑤瞧了瞧四周,目光落在榻邊殘羹的藥碗上。

端起藥碗聞了聞,竟是麒麟膏,將另一個藥碗端起又聞了聞,是九香凝神露。

麒麟膏乃是治心病的,藥效極快,只是藥猛烈,用量務必要精準細緻,一次自多隻許服用二兩,但凡超量便可奪人性命,至於九香凝神露便沒這麼多講究,用於安神的,睡前喝上一碗有助睡眠。

看似並無關聯的兩味藥,卻讓江醉瑤不由一驚,因為她知道,麒麟膏和九香凝神露無論從藥味還是藥裝都很相似,若非醫者很難分辨,若有人沒安好心想謀害老夫人,將這兩味藥調換,那可是極為可怕的事情。

於此,江醉瑤忙問道:“這藥是誰給老夫人的?”

人群裡走出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言道:“是我。”

看著眼前陌生的姑娘,江醉瑤好奇的打量著。

小家碧玉的很是普通,看著倒不像什麼壞人。

蔣氏知曉江醉瑤不知此人是誰,便道:“這是侍奉老夫人的丫頭凝竹,醫女出身,照顧老夫人也有四五年了,老夫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她伺候的。”

江醉瑤也不多說什麼,將兩個空藥碗放在凝竹面前,問道:“這藥是你給老夫人服下的?”

凝竹面色略有拘謹的看著兩個空藥碗,點了點頭:“是的,昨日夜裡,老夫人犯了心病,我便熬了麒麟膏給老夫人服下,至於這九香凝神露,老夫人夜裡難眠,用來安神入睡用的。”

江醉瑤試探的說道:“你可知這兩味藥若是搞混了,會有怎樣的後果。”

如此一句,對於凝竹來說分量可是不輕,略帶慌亂的回道:“我沒有!我侍奉老夫人這麼多年,從未出錯,絕不會搞混。”

看著那張慌亂不安的臉,江醉瑤似乎洞察出了什麼,又問了句:“老夫人自盡的時候,你可在?”

凝竹几乎是想都不想,連忙搖頭道:“我不在,伺候老夫人服了藥,我就走了。”

眼下並無有力的證據,單從臉色判斷難免有些草率,江醉瑤也沒說什麼,不經意的流轉目光之下,目光忽然落在了凝竹的鞋子上,她瞬間臉色微變,卻又趕緊收斂,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