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年家之事,夫妻兩個都有些唏噓,不過他們都覺得年熙當無大事。

若是年熙沒過繼,以年羹堯嫡長子身份,說不定受父牽連,判個流放;可年熙已過繼,名分已經不同,又不是謀逆大罪,當牽連不到侄子身上。

七格格的信到了沒幾曰,京裡便傳出訊息,宮裡已經下旨,年羹堯爵位盡剝,由刑部去人到江南押解年羹堯入京。

從聖祖去世開始,年家風光了三年,敗落只用了三個月。

六月,削年羹堯太保,尋褫其一等公,詔奪年羹堯之子年富、年興、年逾之職;七月,降為二等公,隨即降為三等公,奪杭州將軍、漢軍佐領;八月,降為一等子,隨即降一等男,月末降為一等輕車都尉。

到了九月,年羹堯終於白身了。

關於年羹堯的訊息隔三差五就傳來,曹顒有些不耐煩,懶得再關注。

愛怎樣就怎樣吧,全是年羹堯自作自受。即便在位的不是雍正,換做其他皇帝,也不會允許臣子勢大。

只是到底看在初瑜的面上,不能不顧連襟年熙。曹顒便寫信給京城的曹元,讓他多留意年老太爺那邊一二。

沒幾曰,曹元的回信至,詳細提了年府近況。

年老太爺將幾個孫子都束在府中,年府看似平靜。只是宮裡傳來的訊息不算好,都說年貴妃的病更重了。

看到年老爺子這樣做派,曹顒只能讚一聲睿智。

螻蟻無法撼動大樹,與其放任孫子們四處鑽營,被攪合進年羹堯案問罪,還不若老老實實地在府裡等著結案。

曹元的信到沒幾曰,曹項的信也到了,卻是尋曹顒說情的。

春華有個叔叔,三十來歲,已經娶妻生子,卻沒有爵位,為閒散宗室,依附將軍府生活。如今宗室正要大較,春華之父便求到女婿跟前,希望能透過曹家走走莊親王府或是怡親王府的門路。

曹項卻是為難,同莊親王府有門路的是堂兄,同怡親王府有親戚的自己嫡母所出的手足,哪裡都沒有他說話的立場。

春華之父卻是一番訴苦,他自己的妻妾兒女一家子,嚼用本就困難,還加上兄弟一家子。可又不能將兄弟攆出去住,只能苦熬著等封爵。

雖說敬重嫡妻,可曹項對於將軍府這位岳父也多少有些瞭解,那是個手緊的。

若說是顧念手足情分,才不讓弟弟搬出府,那才是扯謊;要說捨不得分財,不願給弟弟置辦宅子,又舍不下臉來讓兄弟侄兒們淨身出戶,才附和他的姓子。

曹項想要開口拒絕,春華之父哪裡給他這個機會。

瞧著那樣子,若是女婿不幫一把,一家人就無法再過下去。又說起春華幾個兄弟,將到說親的年紀,無銀無房什麼的。

曹項畢竟是晚輩,話又說到這份上,只能說盡力。

雖說名份上,怡親王福晉也是曹項的堂姨,可他還是沒厚臉皮到那個地步,以兆佳氏庶子的身份求到前去。

於是,他便給堂兄來信,看是否能走十六阿哥的門路。

曹顒想了想,既是將軍府的旁支,是底層宗室。又只是參加考校的資格,並不算難事,當不會讓十六阿哥為難。他便在回信中,應允此事,讓堂弟直接去莊親王府尋莊親王說此事。

自然,為了不顯冒昧,曹顒這邊也修書一封,使人先一步送到十六阿哥手中。

正如曹顒所想,本不是什麼為難事,不過是多個侯考宗室,十六阿哥很是痛快地就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