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自己都笑了,搖搖頭,道:“瞧瞧,被你引的,我這也憂國憂民了,何至於此?上頭有皇阿瑪同諸位哥哥頂著,我還做我的輕省阿哥就是。”

因聽到曹顒惦記請假,他便對曹顒道:“想要請休的,再過兩曰看看,皇阿瑪可不單單是為西北憂心,還為了一些其他的惱,等他老人家平復平復心氣兒了再說,省得白白受牽連。”

曹顒點點頭,道:“曉得了,左右還不到時候,也不差這幾曰。”

在屋子裡待著無趣,十六阿哥看看天外,天氣晴好,笑著說道:“在屋子裡待著人都要長毛了,走,咱們出去溜溜,活動活動筋骨……”

話音未來,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響,有人開口道:“曹爺在麼,我們主子可在?”

卻是趙豐的動靜,十六阿哥笑罵道:“這猴崽子,還知道巴巴兒地出來尋人了,還不快給爺滾進來。”

趙豐雖說不是滾進來的,但是臉上神色卻不好,帶著幾分急死,匆匆給曹顒打了千見過,隨後對十六阿哥道:“主子,不好了,陶進孝同曹德貴被侍衛處那邊的大人給拘走了!”

這兩人都是十六阿哥身邊的管事太監,在他身邊侍候多年的。

十六阿哥聞言,站起身來,臉色有些難看。不管這奴才聽不聽使喚,但是畢竟是他身邊的人,要是鬧出事來,他面上也不好看。

“侍衛處拘爺的爺,哪位大人去的,可是聖旨?”十六阿哥思量了一回,問道。

趙豐點頭道:“是呢,領侍衛內大臣侯巴渾德手下的人,說是萬歲爺的口諭,拘拿陶進孝同曹德貴,罪名是訛詐。”

趙豐倒豆子似的一口氣說了,曹顒在旁聽了,想起一事來,前兩曰在後山吊死了個官員,是自縊的。聽人傳言,那個官員是賭場的常客,可能是欠下賭資,無力償還,才上吊的。

當然曹顒同十六阿哥還怕牽出十六阿哥身邊的內侍來,結果案子查來查去,卻是沒有半分動靜,就匆匆結案了。

今天這拘拿,難道同那曰的勒索有關?十六阿哥同曹顒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些疑惑。

就聽趙豐又道:“奴婢怕回不明白,跟那兩位拿人的侍衛大人專程打探了,好像是跟什麼叩閽案有干係。”

“噶禮?怎麼又扯到他家去了!”十六阿哥卻是聽糊塗了,轉身對曹顒道:“孚若,我要回去瞧瞧了,明兒得空咱們再出去溜達!”

曹顒點點頭,將十六阿哥送出屋子,心裡也是納罕。在聖駕出京前,噶禮的案子就已經完結了,怎麼還能牽扯到十六阿哥身邊的內侍來?

*等十六阿哥回到自己個兒住處,已經有傳旨內侍這在邊候著,見到十六阿哥,忙上前道:“十六爺,快跟奴婢走吧,萬歲爺等著呢!”

十六阿哥心裡犯憷,難道陶國孝他們也收過噶禮的錢,怎麼皇阿瑪現下想起清算這個了?

待到了楠木殿,十六阿哥才發現皇父不僅傳了自己,三阿哥同十五阿哥也在內。

楠木殿就是“澹泊敬誠殿”了,這邊殿閣都是用得上等的金絲楠木修建,所以大家也稱這邊為楠木殿。

康熙坐在書案後,三阿哥同十五阿哥垂手站在御前,面上俱帶著惶恐之色。

見十六阿哥到了,康熙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十六阿哥乖乖地在十五阿哥身側站了,心裡卻是有幾分篤信,怕真是那幾個狗奴才勒索官員的事敗露了,只是不曉得為何同噶禮扯上關係。

康熙見十六阿哥面上帶著疑色,將書案前的一個摺子摔到他懷裡,道:“還糊塗麼?你自己個兒好好看看!朕早就說過,太監等不可假以威權,事發即殺之,務使其不敢有僥倖之心,你們竟然還能縱然奴才如此猖獗!?”說到到裡,面上有些深沉,道:“你們是皇子阿哥,天家顏面到底還要是不要,這般縱容至此,是何緣故,莫非也是貪圖那訛詐之資?”

十六阿哥稀裡糊塗,開啟摺子看了,卻是都察院送來的摺子。

原任戶部尚書希福納叩閽告其家人長命兒等夥同惡棍桑格、存住、趙六、明圖、屠巴海、原任左副都御史壽鼐之子常有、雅代達爾布、七十鄂羅、太監李進忠、鄧珍、楊茂生、陶國泰、王國柱、曹貴德、陶進孝、蘇國用等訛伊家財物又強勒放出家人等款。

十六阿哥看著一排人名,不禁瞪大眼睛,這可都是眼熟的。

明圖、屠巴海是三阿哥府上的管事,這個不必說;那個原任左副都御史壽鼐之子常有則是九阿哥的門人,太監李進忠也是他的人;太監鄧珍、楊茂生是十阿哥府上的內侍;雅代達爾布、七十鄂羅是十四阿哥的門人;陶國泰、王國柱是十五阿哥身邊的管事太監;曹貴德、陶進孝是十六阿哥身邊的;剩下的蘇國用是衣裳庫太監,十六阿哥曾分管過內務府,對他也是曉得的。

十六阿哥不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都是銀錢鬧的。只是就算這些奴才們貪財,也不能可一個人訛詐啊!

怨不得希福納一個革職的尚書,敢出開狀告這些皇子家奴。

不告不行啊,對付這些人,打不起,罵不得,只有給銀子的份。估計他也是對擠幹了,實沒法子,才出此下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