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方姨娘沒有見他……夫人很著急,想幫忙,但是您也知道,夫人可能有點跟不上,也害怕方姨娘惱了,所以就悄悄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來找您。”

魚晚棠:“……”

這可真是她的親孃。

不過轉念一想,梁氏確實什麼事情都依靠方姨娘,對她言聽計從慣了。

方姨娘既然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她確實不敢多說什麼。

這件事,還只能找女眷。

大嫂是新進門的,所以這件事,最後還是落到了自己身上。

“那把世子找回來,我見見他吧。”

雖然這不是自己的事情,不該指手畫腳,因為她也沒有吃過方姨娘吃過的苦。

但是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魚晚棠希望兩個人,能夠破鏡重圓。

畢竟,他們都是無辜的。

江蒙為了方姨娘,這麼多年在西北,孑然一身,奮勇殺敵,怎麼想起來都讓人心疼。

現在得知方姨娘的訊息,又拋下多年經營,千里尋來。

他們都不再年輕了。

人生後面短短的幾十年,魚晚棠希望他們能夠彌補前半生的遺憾,白頭偕老。

方姨娘,也該有自己的幸福。

倘若十幾歲二十歲的時候,可能對於她曾經的遭遇,雙方都會耿耿於懷。

但是時間真的會沖淡一切。

兩個四十歲的男女,已經不會再看那些了。

陪伴對他們來說,才是餘生最重要的事情。

霍時淵聽聞魚晚棠找她,匆匆回府。

他聽魚晚棠說了事情始末,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道:“你想見,那我陪你去見。”

霍時淵心裡有一條清晰的界限——

他家的事情,他管;魚晚棠家裡的事情,魚晚棠管。

他們兩人小家的事情,男主外女主內,分工明確。

這還是魚家的事情,涉及方姨娘,也涉及到當年的恩怨糾葛,霍時淵就不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好。”

魚晚棠很快見到了江蒙,這個縱橫西北,令西戎等部落聞風喪膽的大將。

他四十多歲,但是雙鬢已經被染上了霜白,目光堅毅,帶著在沙場之中歷練出來的氣勢,站在那裡,巍峨如松。

“江將軍。”魚晚棠屈膝行禮。

江蒙避開,拱手還禮道:“多謝世子和世子妃撥冗見我,如今,我已是白丁,擔不起世子妃的禮。”

“雖說皇上允許你辭去西北守將,但是如果你想回,隨時都能回去。”霍時淵道,“江將軍不必自謙,請坐。”

江蒙坐下,也沒有猶豫,開門見山地道:“我今日來,是有事求世子妃,事關我當年的未婚妻。”

霍時淵站起身來道:“我去院子裡透透氣,你們慢慢聊。”

魚晚棠點點頭。

門敞開著,霍時淵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江蒙和魚晚棠隔著小几而坐。

“我知道您的來意。”魚晚棠看著江蒙提起方姨娘的時候,嘴唇哆嗦,心生不忍。

江蒙沒有做錯什麼。

他卻承擔了很多。

“姨娘的性子,您應該比我更瞭解。”魚晚棠坦然道,“所以這件事,您求誰,最後都還得解開姨娘心中的疙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