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讓人準備了兩輛車,並不和魚晚棠坐在一起。

魚晚棠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她正好也不想和李王妃一起坐在那麼狹小的空間裡,大家都難受,這般安排,甚是合乎她心意。

魚晚棠甚至覺得,從前懼怕的霍時淵,事實證明是隻怕老婆的假老虎。

從前懼怕的李王妃,則是意外地,總能陰差陽錯和自己嚴絲合縫地口味對上。

如此,是不是其實,也很圓滿?

她苦中作樂地想,儘管她到這會兒,心裡也忐忑。

說句心裡話,梁氏信佛,魚晚棠耳濡目染,也裝模作樣。

但是李王妃這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性格會信佛,倒是很超乎她預料。

李王妃應該相信自己,怎麼會信神佛呢?

廣昭寺並不算遠,用了半個多時辰,馬車就已經停下。

魚晚棠先下了馬車,然後去扶李王妃。

這次,李王妃沒有拒絕。

看著喧囂的香客們,看著他們的目光被高頭大馬,被世子府張揚華貴的馬車所吸引,魚晚棠見李王妃賞臉,總算鬆了口氣。

不管在家裡如何各自管好自己,相安無事,出門了總是要裝一裝的。

畢竟,她還是魚府出來的女兒,不能讓父母兄長都跟著她被人非議。

李王妃似乎早有安排。

一個大和尚出來,把他們代入了大殿之中。

大殿早已清場,這會兒沒有旁人。

魚晚棠心說,其實這樣有些太過張揚了吧。

不過轉念再想,淮陽王府向來如此,再加上她和李王妃關係,還沒有親近到可以直言不諱的程度,魚晚棠又默默地把話給嚥了下去。

雖然是李王妃提出來拜佛這件事,但是魚晚棠並沒有從她臉上發現什麼虔誠之色。

李王妃對寺裡的大和尚,也是冷淡疏離的。

她讓大和尚把其他所有人都帶出去,門也被關上,屋裡只剩下婆媳倆人。

李王妃自己先在蒲團上跪下,又開口道:“你也跪下。”

魚晚棠看看,只有李王妃並排位置有個蒲團。

她猶豫了一下,跪了上去,心裡還忐忑自己意會錯了,怕李王妃罵她,如何敢在她老人家身邊,讓她滾到一邊跪著。

但是好在李王妃沒說。

李王妃也沒有繞圈子,開門見山地道:“我今日帶你來,是來還願的。”

魚晚棠不明所以,但是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不知您是還什麼願。”

“你脖子上戴著。”

魚晚棠一愣。

她戴著的?

她戴著的,是霍時淵分給她的一顆佛珠。

那串佛珠,霍時淵一直戴在手上。

“這串佛珠,是我生病之前,廣昭寺的方丈託人輾轉送到我手上的。彼時,我還什麼都不知道。我和他,有些緣分,但是我不信鬼神,也沒有什麼忌憚,只是因緣際會之下,為當年廣昭寺火災後重建,貢獻了一筆銀子。”

那筆錢,不是從她兜裡出的,而是她看不慣那些囂張的世家子,誆他們的。

這種錢,她不稀罕要,就直接捐給了廣昭寺用來重建,結下了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