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也很疲憊了。

她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但是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程娟受過傷害,適當發洩是應該的;她想抱住救命稻草,把霍時淵當成最大的依靠,似乎也不是罪無可赦。

包括今天,月華知道,她不是想嚇唬誰,而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會抱著石頭跳井。

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到,就那些手足無措的丫鬟,根本不可能把程娟救起來。

但是霍時淵已經做了那麼多。

外界現在甚至很誇張地在傳,說他衝冠一怒為紅顏;當然更多的,是流傳著他的神勇。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出身淮陽王府,哪裡會有孬種?這就是大家普遍觀點。

雖然霍時淵北上這件事沒有大肆宣揚,皇上對此也一直沒有表態,但是私底下,大家早就議論紛紛。

戰功是藏不住的。

月華坐在廊下的欄杆上,用力地拍了拍旁邊的紅色廊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罵娘沒用,但是好歹出一口濁氣。

銀芒把手搭在她肩頭,輕聲道:“別擔心了,她會想通的。”

受過的傷害,可能無法忘記,但是不會一直那麼刻骨銘心。

程娟需要一段時間走出來,她會想明白的。

“其實我有個主意,”月華難得有踟躕的時候,壓低聲音道,“但是我不敢說,我怕添亂。”

“你說給我聽聽,我幫你斟酌。好或者不好,都是我的決定。”

月華仰頭看著自己喜歡了多年的男人,露出燦爛笑意,把頭靠在他腰間,手臂抱住了他的腿,“我們倆真是最好的。”

銀芒身體一僵,不敢再動。

青天白日的,這般不好,不好。

“走遠點,過去說吧。”他聲音都變了,指著院子的照壁道。

月華今日是真的沒有什麼旖旎的想法,也沒想調戲他,完全是有感而發。

月華起身,跟著銀芒一起去了照壁後。

原本站在照壁後等候吩咐的丫鬟婆子,識趣地退下——這兩位,哦不,主要是月華,真的隨時隨地撒狗糧,根本不管別人是不是會尷尬。

“程娟現在,確實需要個人關心她。我們需要一個人,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誰?”

“我怎麼知道是誰?”月華白了他一眼,“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忽然變笨了?”

銀芒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