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所有衣裳,換季都要分門別類,熨燙整齊收起來,等再換季的時候,要拿出來重新漿洗熨燙。

他每天都要從裡到外換衣裳。

婉儀公主都沒有那般講究。

她十分懷疑,方敬宇的衣裳都不是穿壞的,而是洗壞的。

不過侯府公子,沒有別的燒錢愛好,天天早出晚歸都在衙門裡,單單在穿衣上有點毛病,著實不算什麼。

婉儀公主每天的事情,就是玩玩別人生的娃,玩玩貓,吃吃喝喝,看看閒書,日子別提多自在。

她覺得自己骨子裡就是涼薄的。

除了自己,她對其他人都不怎麼管。

雖然她覺得魚晚棠比較對胃口,但是也不會把對方的事情大包大攬。

——尤其那還是魚晚棠的二哥,和她有什麼相干?

生於皇家,兄弟姐妹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可言,不相互踩踏,那已經是最好的關係。

歆梓知道這點,所以輕聲提醒道:“魚姑娘和兩位兄長關係應該很親近。”

“是嗎?那和我們也沒關係。更何況,晚棠也還沒來求我,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主,如果魚姑娘來求您呢?”

歆梓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畢竟這件事大機率會發生。

親兄弟出事,尤其魚晚棠還沒出嫁,還是魚家一份子,那不得覺得天都塌了?

別說婉儀公主是方敬宇的妻子,這層關係很親近,就是疏遠的隔了十八層的親戚,在這種情況下,能攀上關係的,肯定會不遺餘力地攀關係。

這是殺人案,這是要償命的。

“她知道我和方敬宇感情疏遠,就不該開口。如果她硬要開口,那說明她也不在乎我處境,我又需要對她解釋什麼?不見便是。”婉儀公主道。

在長期的宮廷生活之中,保護自己,已經成為了本能。

“是,奴婢明白了。”歆梓道。

“你明白了什麼?”婉儀公主笑道。

歆梓小心翼翼地道:“這幾日,倘若魚姑娘派人來送帖子,那就回絕。如果她直接上門,就說公主不方便相見。”

“嗯,就這麼辦。”

“是。”

婉儀公主低頭繼續逗貓。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些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她起身道:“陪我出去走走。”

吹吹風大概能清醒一些。

可是這種不舒服,並沒有很快消散,而是一直縈繞在心頭。

要說多難受,也沒有。

但是就是心頭壓著什麼事情,揮之不去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兩三日,讓她看到什麼都覺得煩悶。

終於,婉儀公主忍不住了。

她問歆梓,“這幾日收到了晚棠的帖子了嗎?你拿來我看看。”

看看也不會怎樣,反正她有自己的原則。

她一定是太好奇了,沒見到,所以才會覺得不舒服。

她看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