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晚棠的一番話振聾發聵,淮陽王許久都沒有說話。

魚晚棠也不指望一次就說服他,便道:“王爺,世子和您的性格一模一樣。您設身處地的想,如果現在被瞞住的是您,您作何感想,就知道世子心中所想了。”

“四個多月,您已經把世子關了四個多月,還要關他多久?”

“如果這四個月用來解決問題,未必沒有進展。”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淮陽王勃然大怒。

“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世子的緣故,這些事情我也不會插手。”魚晚棠道,“我是外人,您也不必對我說。但是世子是您嫡長子,是您曾經給予厚望,日後要繼承王府的世子,您有什麼事情,不能和他講?難道一定要父子隔閡越來越深,甚至釀成慘劇,才能醒悟?”

“你好大的膽子!”淮陽王伸手指著魚晚棠,怒氣幾乎要把她淹沒。

魚晚棠神色平靜。

“王爺,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如果您還希望世子好,那就不要再這般對他。”

她眼神坦蕩,即使對上暴怒的淮陽王,依舊沒有恐懼之色。

兩人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這時候,趙哲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王爺,王妃娘娘帶人往外書房來了。”

他在提醒屋裡的兩個人。

幾乎是一瞬間,屋裡兩個人都變了模樣。

淮陽王走到書桌前看公文,魚晚棠則低眉順眼地幫他添茶水。

繼妃果然很快帶著人進來。

她先是給淮陽王行禮,然後目光掃過屋裡,最後落到了魚晚棠身上。

“王爺,海棠伺候得可好?”她似笑非笑地道。

淮陽王一臉不耐煩,“不是你非要把人塞給我?現在又拈酸吃醋。你趕緊把人給我帶走,礙眼!”

“王爺,我不能時時陪著您,總歸要有個貼心人伺候。”繼妃道,“我看海棠雖然是新來的,但是性子妥帖。這不,伺候了您這段時間,我看也不錯。”

淮陽王蹙眉道,“你來外書房做什麼?這是我見客的地方,若是……被人衝撞了怎麼辦?”

魚晚棠覺得,他原本想說的應該是“衝撞了別人怎麼辦”。

淮陽王對著繼妃的時候,魚晚棠總能感覺到一種擰巴。

那種根本不是愛意自然流淌,而是刻意為之。

這樣的兩個人,怎麼能算愛得死去活來,不顧禮法?

魚晚棠偷偷看向繼妃垂在身邊的手指。

依舊是藍色的,還隱隱泛著流光。

繼妃的指甲應該蓄了很久,已經呈現出彎彎的鷹爪一樣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