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晚棠把石板撐起來更多,對霍時淵露出笑臉。

霍時淵原本正在想她,想她如何能承受那二十大板,卻突然聽到了窸窣之聲。

他裝睡誘敵,卻沒想到,來的會是他心心念唸的人。

霍時淵對上她的笑臉時,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狂喜,心疼,愧疚……種種複雜情緒,將他纏繞起來,幾乎無法呼吸。

但是他一動都不敢動。

他身上的鎖鏈,是為了防止他逃跑,更是為了監視他。

只要他一動,鐵鏈就會發出聲音,看守他的人就會過來巡視。

魚晚棠聲音極低,幾乎只有嘴唇在動。

“安全嗎?”她問。

霍時淵搖頭又點頭。

魚晚棠頓時明白,外面有人看著,但是這會兒人沒有近前,還算安全。

“吱吱,去,弄點動靜出來,把那些人絆住。”

吱吱瞪了霍時淵一眼,然後才不情不願地去了。

魚晚棠慢慢從密道里出來,脫了鞋子慢慢走進霍時淵。

霍時淵整個人像被凍住般,一動也不動,只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他顧不上問密道怎麼回事,顧不上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現在,就貪婪地看著她,想要把她所有都刻印在心裡。

魚晚棠近前,跪坐下,和他四目相對,竟然生出些侷促。

他們好久不見,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寒暄。

最後,還是霍時淵先動作。

他伸手,輕輕地碰了碰她後腰。

魚晚棠疼得一激靈,但是很快又對霍時淵笑道,“嚇了我一大跳。”

“那麼疼,為什麼還要來?”霍時淵問。

他想做些什麼減輕她的傷痛,但是他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不疼,安大夫讓我給你帶的外傷藥,被我用了一些。”魚晚棠從袖子裡掏出藥瓶來,“世子,我先給你上藥。咱們一邊上藥一邊說話。”

這條密道,她如何得知,也無法解釋。

那就把這功勞給吱吱。

反正猴子不會說話。

有不解?那就忍著,或者去問吱吱。

霍時淵卻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動,“我問你,為什麼要來?我給你的東西收到了?”

“收到了,世子慷慨。”

“那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非要南下,還要裝作奴婢混進來?”霍時淵咬牙切齒地道。

魚晚棠捱了打都沒覺得委屈,但是聽了他這審問的語氣,竟然生出了那麼多委屈,低頭不語。

霍時淵還問,魚晚棠忍不住道:“我為什麼來,和世子有關係嗎?世子既然決心以死全孝道,何曾考慮過別人感受?既然如此,我來這裡,也無需和世子交代!”

她這番明顯帶著賭氣意味的話,讓霍時淵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兩人都沉默,同時也都沒有退步說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