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第一個看到李晟的人。

她不動聲色,輕輕拉了拉魚晚棠的袖子,在她耳邊小聲道:“冤家路窄,這狗東西也來了。你讓我想想,怎麼戲弄他。”

月華偷偷把手腕上的珠串褪下拽斷,把散開的珠子放到荷包裡,手裡捏了兩顆。

“你別輕舉妄動。”魚晚棠悄然打量著李晟。

李晟今日頭戴金冠,身上穿著親王的蟒袍,更襯得他高大俊秀。

他身後跟著十幾個隨從。

魚晚棠在其中,看到了陸長風。

陸長風也已經看到了她,目光冷意凜然。

魚晚棠的視線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很快又回到了李晟身上。

李晟並沒有注意到她,而是在和一個面色虛弱的老者說話,還扶著那老者,態度有些……討好。

“那老頭是誰?”月華偷偷問魚晚棠,“總不能是皇上微服出巡吧。”

皇上沉迷丹藥,確實應該很虛弱。

不過他似乎,並不喜歡微服出宮那一套。

然而看著李晟殷勤的樣子,服侍的不是他尊貴的親爹都說不過去。

“不是。”

魚晚棠見過皇上。

那個以“莫須有”的罪名就定了她全家生死的人,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那是誰?”

“我不認識。”魚晚棠道,“但是我猜,或許是張翼將軍。”

她太瞭解李晟了。

無利不起早。

張寶兒之死,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認。

他現在即使不指望張家成為他的助力,但是絕對不希望張家成為他的阻力。

所以他就會死皮賴臉地纏著張翼,用盡全力自證清白。

無論男女,無論什麼身份,其實對上他的死纏爛打,都會難免動搖。

就像現在,看到他這樣,誰都會忍不住想,會不會,真的不是李晟所為?

否則他怎麼敢往前湊呢!

但是魚晚棠卻知道,即使真是李晟做的,他也能裝得比誰都無辜。

最後能得到那個位置的人,演技如何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