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是不可能認罪的。

魚晚棠這會兒已經篤定,陸長風手裡沒有證據。

否則他不必上門找自己這一趟,他會直接劍指霍時淵。

他從自己這裡下手,無非是想著自己軟弱可欺,容易欺騙,所以來詐自己。

如果自己應對不好,慌了神,被他詐出幾句不該說的話,那他立刻就會以此為證,去對付霍時淵。

現在的陸長風,已經不是從前的陸長風了。

不,也可能是,他一直是他。

只是自己從前沒有看對人。

之前,魚晚棠對陸長風,一直充滿著同情。

——從小日子清貧,讀書辛苦;好容易出頭,又有那樣一個拖後腿的姐姐。

但是現在她想明白了。

陸氏把陸長風當成主心骨,並不是全然油鹽不進的。

是陸長風,根本沒有做好該做的事情,沒有管好他的家眷。

其實對每一個入朝為官的人來說,管好自己家眷,難道不是基本嗎?

陸長風的放縱,才讓陸氏越發張狂。

陸長風:不,我做不到,都是姐姐的錯。

他簡直是茶精!

他為人如何,魚晚棠也不想妄加評論。

但是他把矛頭對向霍時淵,那對不起,魚晚棠必須來懟他,撕開他的偽善面孔。

陸長風冷笑連連,“你們?你果然和霍時淵,暗通款曲,勾搭成奸了!在我面前還裝得單純偽善,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呸!”

見他惱羞成怒,魚晚棠反而沒那麼生氣了。

因為誰先惱怒,誰就輸了。

現在掌控談話節奏的人,變成了她。

“我在你面前裝?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爹桃李滿天下,我大哥和你同屆,鋒芒遠勝過你,結交的貴人更是比你高貴許多。你算什麼東西,值得我去為你挖空心思?”

“陸長風,我告訴你,你最好迷途知返,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倘若非要蹚渾水,和世子作對,要拉我下水,那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後悔!”

“我後悔?我後悔沒有早日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陸長風覺得現在咄咄逼人的魚晚棠,是露出了吃人的獠牙。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僅霍時淵,就連你,我也不會放過!”

“是嗎?我知道了。”魚晚棠知道,這時候她的平靜和輕蔑,都是扎向陸長風心口的刀。

“那建議你好好跪舔你的新主子,做條好狗。”魚晚棠睥睨著他,嘴角勾起,“我等著你來咬我。”

“啪啪啪——”門口響起了掌聲。

魚晚棠尋聲望去,便見到月華站在那裡,眼中是滿滿的誇讚。

“晚棠,你行啊!從前我一直覺得你說話溫聲細語的,還怕你被這瘋狗欺負了。沒想到,你這麼會打狗,痛打落水狗!”

陸長風絲毫沒有被月華的話刺激到,甚至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他一直盯著魚晚棠。

半晌後,他點點頭,“好,很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少來。”月華冷笑,“河東河西,都沒你的份兒。你這樣的蠢貨壞種,就該淹死在河裡。陸長風,我警告你,別再跟我嗶嗶。我可沒有晚棠那樣的好脾氣,我也不怕惹事。你再囉嗦,我就割了你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