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卻聽得心驚肉跳,連連擺手。

“不行,那絕對不行。你出點什麼差錯,我可擔待不起。”

開玩笑,魚晚棠為霍時淵挨板子,那霍時淵不得跟人拼命?

“我去,我去最合適。”月華道,“我皮糙肉厚,挨板子就是家常便飯。我也有動機啊,我就說怕人給世子扣屎盆子,所以我先認了。再說,其實說不定,這幾日就能查出來真相了呢!”

魚晚棠默不作聲。

她已經決定了。

只要傳喚霍時淵,她立刻去認罪。

在霍時淵的生死麵前,其他的,她都已經考慮不了。

比如她的名聲,家裡人會不會被人指指點點……

她已經竭盡所能,讓家裡所有人走上了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路,她給家裡埋下的隱患,她也拔除了。

她唯一虧欠的,沒有回報的那些,只有霍時淵了。

月華推了推她,“晚棠,你聽見我說的話了沒?我去頂罪,你不許去!你說句話啊,你不說話,我真害怕。”

感覺魚晚棠好像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聽勸那種。

魚晚棠道:“你去忙吧,以後還需要你在外奔走。”

月華:“……你怎麼就不聽話呢?你不能去!我們有的是人,輪不到你去。”

可是不管她說什麼,魚晚棠都不為所動。

月華愁得沒辦法,只能回去催銀芒。

趕緊查,還吃什麼飯,睡什麼覺!

不查明真相,真讓魚晚棠去頂罪?

霍時淵回來能捅破天。

與此同時,魚晚棠請夜歸的魚景深到自己房間說話。

她先笑著問了幾句崔霜的近況。

“我和她很好。”魚景深的目光落在桌上厚厚的賬冊上,“怎麼這麼多賬冊?你又熬夜看了?”

“這是我們買下東林書局之後,我所經手的全部賬冊,我又重新理順了一遍,交給大哥。”

“交給我?”魚景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書局的那些事務,是魚晚棠主動請纓接過去的,而且一直做得很好。

她為什麼忽然要把賬冊交出來?

“嗯。”魚晚棠道,“我接下來,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在家裡。”

真正做了決定之後,她內心平靜。

“棠棠?!”

“大哥,你坐。有些事情,我一直瞞著你,現在我想和你說說。”魚晚棠對他笑笑,走到窗前的琴案前,伸出纖纖素手,似隨意撥弄了幾下,悠揚的琴聲盪開黑暗,緩緩流淌,清脆悅耳,曲調優美。

魚景深面容漸漸嚴肅,眉頭擰成川字。

魚晚棠彈了片刻之後便停下,“前世學的,大哥不必驚訝。我和世子,前世卻有重重糾葛,我虧欠他良多,所以我不能置他於不顧。世子現在不在京城,必須有人出面攪亂這局面,避免他成為眾人的焦點……”

魚景深總算聽明白了,妹妹竟然要替霍時淵頂罪!

“不,大哥,我不是替他頂罪,不是他做的。”魚晚棠道,“我只是替他拖延些時間,讓他有足夠的時間,為自己洗刷冤屈。”

“那你呢?你的名聲呢!你的將來呢!”魚景深怒不可遏!

他不管什麼前世,他就知道,這輩子,絕不能坐視妹妹受那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