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晚棠說完後,卻並沒有什麼動作。

眾人翹首以盼。

吃瓜,是幾乎所有人的本性使然。

誰也沒想到,看似端方認真的林掌櫃,竟然私底下下了這麼大一盤棋。

更沒想到的是,大姑娘年紀輕輕,從來說話溫聲細語的人,竟然有如此精明能幹的一面。

眾人都在等,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只有林掌櫃,不時叫囂幾句。

“時宴,你知道她在等什麼嗎?”

二樓,有人藉著屏風遮掩了身形,聲音裡帶著幾分笑意問道。

“王爺,屬下愚鈍,並不知魚姑娘在等什麼。”

說話的兩人,正是瑞王和尚時宴。

瑞王和魚景深走得近,所以魚景深早就打過招呼,他來這裡是貴客。

瑞王喜歡讀書,所以今日他和往常一樣,低調地帶著尚時宴,到了二樓專門給他預留的房間看書。

沒想到,卻意外看到了這樣一出好戲。

“我也很好奇。”瑞王笑道,“但是我隱隱覺得,魚姑娘不會讓我失望。”

過了一會兒,吱吱不知道從哪裡回來,跳到桌子上,神氣地比劃著邀功。

“帶路。”魚晚棠道。

林掌櫃的房間緊鎖,沒有確鑿證據去搜,容易被打臉。

但是吱吱不一樣,它從屋子北面高高的透氣窗中直接跳到屋裡,翻箱倒櫃,搜出了林掌櫃私藏的幾百冊書。

眾人這一看,人贓俱獲,還有什麼好說的?

看向林掌櫃的眼神,頓時都充滿了鄙夷。

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

林掌櫃這才開始下跪求饒,連連磕頭。

年紀已經足以做魚晚棠父親,鬍子花白的他,跪在青石路上哐哐磕頭,很快磕得頭破血流。

“姑娘恕罪,姑娘恕罪,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十幾個兒女要養活,我若是出事,家裡人都活不成了!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林掌櫃不要任何臉面,哭得聲嘶力竭。

“我妻子體弱多病,經不起這樣打擊的。姑娘,您真的眼睜睜看著我家破人亡嗎?”

“只要姑娘放過我一馬,我會把所有的銀子都退回來,絕對不會少一分一毫。”

聽到他這般說,眾人都有些動搖了。

家裡的頂樑柱倒了,日子確實沒法過。

而且他現在認錯態度良好,願意把貪墨的銀子退回來,好像,好像也沒有那般罪無可赦吧。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他一馬吧。”有年長些的開口勸道。

其他人也有附和。

魚晚棠面色未變,聲音冷冽:“你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妻子體弱多病,那你對著不屬於自己的銀子伸手時,可想過他們?而他們,拿著你貪墨的銀子,過著揮金如土的日子時,可曾有過罪惡感?”

“林掌櫃,現在賣慘,毫無用處。”

“把你一家婦孺老小推到絕境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他們既享受了不屬於他們該有的生活,也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如果犯錯可以隨隨便便被原諒,那是對其他人最大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