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長風並不喜歡你,你對他死纏爛打……”

古幼薇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魚晚棠的神情,想從中探究出一二。

魚晚棠氣笑了。

她根本就不喜歡陸長風,更看不上他那個姐姐,心裡對他差點把母親氣到去世的無心之失也難以釋懷,對他死纏爛打,又從何說起?

簡直是荒唐。

最好是古幼薇在撒謊,否則她一定要找出來散佈謠言的人。

“我不喜歡他。”魚晚棠坦然道。

“那就好。”古幼薇道,“你可千萬別想不開,那陸家我聽說底子薄,窮得剛能吃上飯,你去了只能吃苦,還是王府好。”

正說話間,秋荷端著茶杯進來給兩人奉茶。

她往魚晚棠面前放下茶杯的時候,背對著古幼薇,給了她一個眼色。

魚晚棠心情頓時愉悅起來,招呼古幼薇喝茶。

等把古幼薇送走,她迫不及待地開口:“秋荷,把東西給我看看!”

原來,今日菱角跟著古幼薇來,把她從李晟書房偷來的東西帶來了。

秋荷給魚晚棠使眼色,正是告訴她這件事。

魚晚棠開啟那厚厚的一摞紙翻看著,果然都是父親的字跡。

雖然大都是父親閒暇時候詠物抒情的,但是日後正是這些東西被人扭曲舉報。

“菱角說,她那裡還有一些,因為事關重大,她不想託別人送,等她下次過來自己給您送。”秋荷道。

魚晚棠點點頭,“銀票給她了?”

她事先準備好了兩百兩銀票,還特意讓秋荷都換成十兩銀子一張的,方便她打探訊息,收買人心時候使用。

“給了,”秋荷道,“她原本是不要的。我按照姑娘說的告訴她,她才收了。”

魚晚棠告訴菱角的話是,如果你祖父在天有靈,希望你過得好,不要因為他而自苦。

秋荷說完,菱角低頭掩面啜泣。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想到祖父,她就難以控制情緒。

至親的離開,不是一場突然而至的傾盆大雨,而是餘生漫長的潮溼。

沒有人,比魚晚棠更能對她感同身受。

可是還是要活著,再難也要活著,因為她還沒有替親人報仇。

“菱角還說,她拿到了所有能找到的東西,也不會來您身邊。”秋荷複述著那個倔強堅毅的姑娘所說的每句話,“她說,不親眼看到古幼薇下場悲慘,這件事情絕不算結束。”

對於菱角來說,幫助魚晚棠是報恩,那是報仇過程中順手而為。

報仇,才是她餘生最重要的目的。

魚晚棠心疼卻理解。

菱角就是前世的自己。

魚晚棠強迫自己從感慨中拔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人生的使命,她可以同情別人遭遇,卻不要深陷別人的悲傷之中。

共情是一種美好的品質,但是氾濫就會傷及自己。

“秋荷,你出去打聽一下,有沒有人在傳我和陸長風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誰在想著利用這件事情?

與此同時,霍時淵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已經傳了有幾日了。”霜戈道,“就是咱們都是些大老爺們,月華也不是個碎嘴子的,不認識那麼多長舌婦,所以咱們的訊息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