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晚棠抬頭,目光驚訝地看向安大夫,眼神裡隱隱帶著不安。

“神醫,他,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被人戳了一刀,離心臟,還有那麼遠的距離呢!”

安大夫一邊說一邊用食指和拇指比劃。

然而,兩根手指幾乎都觸碰到了一起。

“那您,快回去救他。我娘,我娘是不是沒事了?”

“只能救一個,你選誰?”安大夫玩味地道,目光一直盯著她。

魚晚棠:“……”

這她還用選嗎?

肯定是娘更重要啊。

儘管她沒說出口,但是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安大夫嘖嘖道:“沒想到,有一日,那臭小子也會被人磨。”

魚晚棠漸漸冷靜下來。

霍時淵肯定沒事。

因為在安大夫這裡,其他任何人,都不會排在霍時淵前面。

若是霍時淵有事,安大夫不會在這裡和她囉嗦。

所以,他不會有大礙。

但魚晚棠轉念又想,在安大夫這裡,生死之外無大事。

只能說,霍時淵的傷勢不致命,卻不知道傷得到底多重。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受傷這件事情,好像一直伴隨霍時淵。

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魚晚棠前世用了很長時間才敢正視。

“我要回去告訴他,別一廂情願了,為了你差點丟了命,你卻一點兒都沒有緊張。”安大夫又哼了一聲。

魚晚棠知道他性格有時候像個孩子,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

她低聲懇切地道:“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不管是您還是世子雪中送炭的情意,我都沒齒難忘。世子既然身受重傷,您還是儘快回去給他看看……我娘這裡……以後恐怕也還得麻煩您。”

安大夫卻似乎並不著急。

他對魚晚棠充滿了好奇,翹腳坐在一旁,喝著茶水上下打量著她:“兩隻眼睛一張嘴,也沒比別人多點什麼,又冷血冷情的,怎麼就被他看上了?”

魚晚棠知道他是在試探,想要套自己的話,便假裝聽不懂,坐在床邊拉著母親的手垂眸不語。

安大夫半晌也沒問出什麼,心裡不由想,在難對付這件事情上,這兩人倒是有幾分般配。

無論如何,這小姑娘雖然不見得多討人喜歡,但是至少不招人煩。

兩人正在說話間,陸長風拉著一個大夫模樣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進來。

還沒走進門,他就氣喘吁吁地喊道:“魚姑娘,我把大夫請來了,夫人還好吧。”

那被拉著的大夫有些不高興,卻沒有發作,大概也是礙於陸長風的身份。

窮翰林在京城這種天降磚頭可以砸死好幾個三品大員的地方,實在不算位高權重。

但是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誰也不知道,今日窮翰林,明日能不能封侯拜相,所以一般人對翰林不敢小覷。

而且陸長風還是探花郎,更額外要給面子。

進門之後他才驚訝地察覺到安大夫的存在,“這位是……”

安大夫鼻孔朝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傲嬌模樣。

但是他又忍不住眯起眼睛看著陸長風。

——哪裡來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