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結束的時候,崔霜邀魚晚棠一起往垂花門走去。

“出來行走,人多口雜,多小心些。”崔霜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麼,提點了魚晚棠一句。

魚晚棠笑容自若,“謝謝崔姐姐提醒,我記住了。”

走到門口,崔家的馬車已經在等。

崔霜卻和魚晚棠站在門口說了會兒話,邀請她改日去崔府做客。

魚晚棠笑著答應,心情卻複雜。

崔霜對她的善意,如果是因為投緣,她會很高興。

但是如果因為李晟,那麼她會覺得遺憾。

——李晟怎麼配呢!

正在說話間,魚景深來了。

魚景深見到門口的崔霜,頓下腳步,轉過身去,以示避嫌。

崔霜的丫鬟見狀臉都嚇紅了,連忙催促崔霜上車。

崔霜卻面色從容,對魚晚棠道:“改日我讓人給你送帖子。”

然後她才登上了崔家的馬車。

馬車轔轔而行。

崔霜抬手扶了扶自己髮髻上的金釵,輕聲問丫鬟:“我這金釵,歪了嗎?”

丫鬟忙道“沒有”。

“那就好。”崔霜似乎很滿意,靠著馬車,閉目養神,嘴角還帶著淺淺笑意。

丫鬟見她心情不錯,不由試探道:“姑娘,您今日,似乎格外抬舉魚姑娘。您是不是忘了,上次寫詩嘲諷您的,正是她的大哥……”

說起來,那是去年冬天,另一場賞花宴了。

崔霜和魚景深雖然沒正面相對,但是崔霜寫了一首詩,憐憫貧苦百姓受災流離失所之苦。

眾人都叫好,誇她悲天憫人。

只有魚景深,回了一首詩,暗諷她故作姿態,實則不解人間疾苦。

崔霜還沒有這樣被人下過面子。

她和這位京城第一公子,也無冤無仇,為什麼他會針鋒相對?

崔霜彼時不解又生氣。

所以丫鬟也依然記得這件事情。

崔霜卻沒有回答,轉而道:“桃溪,你孃的身體好些了嗎?”

桃溪臉上露出感激,連聲道:“多謝姑娘,已經好多了。娘說,讓奴婢好好伺候您,能跟著您這樣的主子,是奴婢三生有幸。”

說起來,也正是去年賞花宴後,她娘就生病了。

姑娘體恤她,放她回家伺候親孃,這一伺候就是小半年,她才剛回來不久。

“那就好。”崔霜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桃溪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