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木這邊,對這間內裝修很是“隨性”的臥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說它“隨性”,是因為這裡面的所有“軟裝”,全都是來自自然的“廢物”改造而成的:比如說:有用牡蠣殼做的菸灰缸,雖然這裡並沒有準備好煙;有用樹皮做的床頭;有用草編織成的窗簾;有用松籽做的鏡框;還有用草莖編織的枕頭,裡面全都是種子,疙疙瘩瘩的,一按上去,就會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而這裡放的一對沙發,全都是用廢舊的汽車橡膠輪胎做的,上面鋪著用魚皮曬乾縫成的墊子,坐在上面,舒適度還可以,就是渾身上下,全是海鮮的腥味兒。

無出還沒有睡意,但也不想一直就那麼幹站著,於是,捂著鼻子,還是先勉強自己坐下來,兩隻大長腿,正好能搭到前面另一個用五年生左右的小樹做成的小茶几上,不管怎樣,先讓自己穩穩神兒。

就在他剛一坐下,盯著那盞火苗飄乎不定的小油燈時,突然看到對面的那個空“沙發”,似乎動了一下。

無出一個“激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神有問題,還是精神出現了“幻覺”。

只見對面的“沙發”,突然間變形,“站”了起來!

那是一個全身膠衣裝的男人,看不清五官,全身都是純身的,它剛才,就像是那張魚沙發罩巾一樣,明明是搭在“沙發”輪胎上的,可是,這一會兒功夫,他鼓了起來,划著了一根火柴,點燃了一支菸,先吸了兩口,確保煙是被點燃了,這人又伸長了手臂,把支菸給遞了過來。

無出並不愛抽菸,如果不是為了應酬,他對煙的態度,一向如憎惡“鴉片戰爭”一般,敬而遠之。

可是,現在,這個奇怪的膠衣人,卻把煙給他遞了過來。

無出想了想,也就伸手去接,藉著那星星的菸頭的一點火光,他想看清這個怪人:

這人頭髮很長,幾乎臉的一大半全被頭髮遮住,看不清五官。

無出可以看得出來,那人長著兩條細長的腿,很高很結實,他僅露出的半張臉,被火光照亮了,而且,那一秒裡,同時眼中似乎射過來一道很奇怪的目光,因為白眼仁有些過多,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瞪著眼來向他打招呼呢,還是正用雙眼往天花板上尋找其他什麼東西。

無出接過煙後,試著抽了一口,煙味正常,並沒有異樣。

這個人自己卻並不抽菸,似乎他突然出現的所有目的,就是來給無出敬一支菸似的。

“你是,亟奧?”

無出的記憶庫,突然接通了似的,他記起了辛吾給他講過,在拾遺,有一個專門去各處探察情報的“探子”,就是這個膠衣人!

看來,是辛吾在找自己!所以派出了亟奧過來。

一想清楚是這樣,無出突然很想上去,使勁擁抱一下這個“亟奧”!

但是,出於時間主的“身份”,他又忍住了,笑著抽了一口煙,吐出一串串環環相套的菸圈,一圈圈擴大,吐到了黑色膠衣人的身上,把“他”給圈了起來。

“是的,我來了,你回去給辛吾說吧。明天,我就去找他。讓他別急著走,這回,不僅是我來了,我還把邪門一家子,全都給他帶來了,估計他會很喜歡,這麼有挑戰的事兒!”

無出給亟奧講著自己的留言,明知對方並不會回話,還是講得一本正經。

他知道,亟奧也會回到陽關身邊,到時候,他也會很“開心”,自己的“師弟”,終於以邪門弟子的身份,回來“探親”了,哥倆兒,少不得得有一場“切磋”。

或者是場好戲,不容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