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兒,若你有力,可否設法將‘吳國國君欲以重金送郯,令到郯國再次歸附於吳國’哋訊息,遍散民間,盡人皆知?”

柤離子問王昶。

“散訊息容易,但頂俾人人盡信,才系最難哋嘢。”

王昶有些犯難:說實話,從小到大,真事他會做;做假,於他來說,實在是難為難他了。

“人若信,亦好辦:眙著好處,自然深信不疑。”

羊流兒接著這話,說道。

“不就一個‘信’字嗎?著人系城中井水裡,下著一塊石碑,上刻‘見此石:當知有難,必尋母國吳求解!’,豈不開著一個頭了?”

“有難?有咩難?頂可以打水卻打出塊石碑來?”

渾夕對這個女人的想象力,不由得有佩服了。

“先令到水涸;石出;石既出,由頭即來;由頭一到,百姓從之,水復來;不從,水盡。此則‘信’立矣!”

羊流兒不緊不慢地講著她的全套計劃。

“水涸?井水之下,深不可測,你又有何能力講:任水來去隨心?”

王昶不解地問道。

羊流兒轉臉向從從看去,把眼睛眨了兩下,從從就明白了。

“郯國上游之水源,來自魯國,魯國若有人相助控水,這水井榦涸與否,自然有‘信’著!”

從從知道羊流兒要她做什麼配合了:魯國公主被郯君退婚之辱,早已壓於魯君心頭多年。只要有人前去挑撥一下,這斷“郯國”之水的“小事”,魯君是願意“看不見”的。

“如此,上游之事,吾去談;下游投石、作歌傳謠,則由你來做了。”

從從對王昶的音樂才能是有信心的,什麼雕刻、作曲之類的,就交給他了;而她,又要親自上陣,去魯國,尋找合適的人,接觸到控水的長官。

說實話,王昶心中是不情願的,任何“作假”的事,都令到他渾身難受;可是這件事,是關救出他的親哥,又不能不去做,也只好硬著頭皮接下。

從從往魯國去尋找的人物,倒也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季孫家收了去,做家臣的陽虎。

季孫家管理的,正包括水利這一項。

而從從託到的人物,轉來轉去,陽虎就成了能做成這件事的唯一關鍵人物。

從從聽說,這個陽虎為人非常強硬,並且對財富相當貪婪。雖然這兩點都看上去不夠友好,但也有好處:只要是錢給到位了,他的執行力超一流,一定是能夠“只要收了錢,事兒就一定辦得妥。”

帶著眾人籌集的重金,從從見到了陽虎,並把意圖都講清楚了。陽虎雖然並沒有給什麼好的臉色;但是,看在錢的份上,也沒有給什麼“難看”的臉色,只是讓她給出兩個日期:“截水日;覆水日”,就讓她回去等訊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