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王丹單身上路,極盡能事,飛簷走壁,心想:哪裡燈火最盛,哪裡就是主帥所在之處。不多久,就順利探找到了彭城守將的府邸所在。

居高臨下,王丹看到下面的防衛佈置得很嚴密,似乎連一隻麻雀也難以輕鬆飛過這片營區。

然而王丹可不是“麻雀”,嘴角微微一撇,順著屬於他獨有的“高速路”,悄無聲息地,便潛到了主帥所在的屋頂,那翹起來的簷角,正好可以半隱住他蹲低的身姿,從底下往上看過去,屬於盲區,絕對安全。

“報———”

“進來!”

下面正有一名小校,高呼著“報”號,手舉戰報,從外面正快速進去彙報最新戰報。

王丹從屋頂上,輕輕移開一塊青瓦,露出一個方孔,移動視線,總算挪動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通訊小校向守將交接戰報,並口述簡要:

“報將軍!敵方新派猛將老佐來戰,請即著策!”

“呵呵,華氏後人,計雖富然力不濟,不足為懼,下去吧,待吾發令。”

這是王丹熟悉的聲音,桓氏棄宋助楚,早已把祖上的家訓拋到了九宵雲外,這位桓邕被楚共王收至麾下,責以重任,守彭城,正是他的私願:彭城原屬宋,而他若能成為彭城之震城主,自然可以光宗耀祖,只要能成功,他並不在乎自己是楚的官,還是宋的將,掌實權,拿到最多的好處,才是他想要的。

所以,沒有比他更玩命兒地守這城的了。

王丹與這位桓邕大將軍的緣份,倒是羊流兒的牽線。

在“人不風流枉少年”的時期,王、桓二人同為羊流兒的金主,又碰巧同時出現,也都想讓羊流兒只陪自己,一言不合,兩人便痛快打了一場:雙方武力值不相上下,都有小傷,誰也沒勝,誰也沒輸,熱鬧半天,也不過是打了個平手。

可她羊流兒是誰啊!從這兩人一開始打起來,就沒當回事,笑呵呵嗑著瓜子,先興致盎然地看了一場“熱鬧”;看兩人都打累了,並且誰都破不了地僵持在那裡時;她就來了一個“誰都不得罪”。

“兩位辛苦啦!來來來,都鬆鬆手,飲杯靚茶先,飲完著,再接著打不遲啊!日頭縱高,吾亦得閒,慢慢來,好唔好?”

在她的一通巧言相勸之下,兩人“不打不相識”,三言兩語後,兩人竟然還可以“稱兄道弟”起來,這氣氛也實在是一種讓看客難以評價的“和諧”。

王丹來彭城前,已經打聽到了守將正是這位“桓邕”,說起這關係,表面上也算是“舊識”,卻並不牢靠,所以他也做好了,這一次真的“痛下殺手”的準備。

雖然有著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是自己目前的武力值是否已有足夠提升,可以完成這個“準備”,王丹卻不是那麼有底,只希望可以用不著翻臉,能說服他是最好的了。

心中一念升,一念落,這腳下也不自覺地配合著輕輕挪動了一、兩毫米,弧面的瓦塊立即放大了這兩毫米的力距,讓重心的偏移,不可抑制地發生了。

“吧嗒!”

青瓦互相一搭,這聲動靜,到底還是沒有被蓋住。

“樑上何人?”

傳訊的小校剛剛走出屋外,桓邕的聲音和他手邊的一方端硯便一起衝著王丹所蹲視的小孔處拋刺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