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禍水(第1/2頁)
章節報錯
當王昶已與“融庠”融為一體的時候,羊斟這邊去交丘賦的歸途,在王丹與渾夕共同的努力下,總算順利;而羊流兒也如約依願,與從從在裨諶大夫家重聚了一番;一路隨行的“融庠”車伕,也去到祖家小姐那裡,對此次及時完成丘賦認籍報數的事,也同步回了話。
照原計劃,完成這趟“公差”之後,羊斟就要與王丹一家全部離開鄭國回衛,羊流兒也趁機採買了很多鄭國特產,準備帶回去,本來一切都十分如願,可是,直到一封來自融庠的某鄰居投至“告言亭”的一封“匿名信”,被巡官交呈聖上,而徹底改變了。
車伕從未向王丹一家人透露這“祖家小姐”是誰,也沒有給他們創造見面的機會;只有羊斟記得那個溫柔的聲音,和從轎簾後伸出的伸出了一那隻白晰無比的女孩子的右手:她託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綠玉藥葫蘆,那一幕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揮之不去,深刻在了他的記憶中。
誰也不會想到,這位耳聰目明、手眼通天的“祖家小姐”,正是向戌正妻向鄭之母的女僕,駟氏家後人阿珍,本屬於公孫黑一支,曾被無子嗣的祖樂、撒哈夫婦在其童年奔波中,遭遇匪徒時,有過一次相救之恩,為表謝意,臨別時即拜為義女,從此,就有了這樣的淵源。
這次羊斟也算是在她的設計之下,惹上了禍事,巡官上書後,皇帝一路追責下來,終於到了合印、驗圖的環節,他們交上的新圖,有著明顯的出處,這讓大鄭國雖然多收了不少牛、馬,但也失去了更多的土地權,增加了更多的軍役人口支出,舉報信上寫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令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寫信之人,簡直就是無所不知。會是誰呢?
鄭法嚴苛,貪汙瀆職,更是連大赦都不能免的大罪。
什長一家,在確鑿的證據面前,幾經掙扎,卻無處伸冤,已經被滅了三族,告別了項上之物;現在,這禍水,正在向羊斟一家湧來。
阿珍最早知道了這個訊息之後,就趕緊讓車伕去轉告給王丹一家,讓他們想辦法逃。
但是,照鄭國的戶籍管理制度,沒有通行證,他們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鄭國都城,哪有這麼容易。
現在的難題,就拋到了從從這裡,裨諶大夫暫且收留著王丹一家人的訊息,並非“密不透風”的鐵牆一堵,雖然他們已經事先考慮到了,要行事低調,從後門夜入夜出,但是,巡官安插在京城各地的眼線們,不是走夫,就是商販,防不勝防。
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如果裨諶大夫再不想辦法,他的“包庇”同罪的罪名也快要背上了。
這一天,上朝時,有人點了他,聖上也注意到了裨諶大夫的神情不對,在並不是酷暑的天裡,他竟然“中暑”暈倒在了殿外,皇上命人把他抬回了家。
抬送的人一走,這“暈倒”過去了的裨諶大夫立即“醒”了過來,他坐起身來,兩眼發直,對正在榻邊狂哭的眾夫人們怒罵道:
“吾縱未死,莫再哭啦!”
從從位卑,跪在後排,被裨諶大夫抬手招呼了過去:“過來,從兒!其他人都出去,關好門!”
支開眾人後,從從更是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從兒,若再留其在吾府,吾族上上下下,三族俱泯矣!吾知你同羊流兒姐妹情深,但系此時,吾家能否自保,尚屬未知,著實再冒不得險啦!吾跟著要做的嘢,你莫怪吾心狠!”
裨諶大夫的態度很明確:這人,留不得了,得殺了獻上去,才能保得家中平安。
“莫要啊!大人!羊斟系吾自小看顧,情同母子,您這是要吾哋命啊!”
從從哭著跪拜伏地,為羊斟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