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吧!可是明明是咱倆從它母親肚子下面拿過來的啊!還會有誰呢?”

石寶山這一會兒,因為體力透支,身上的傷痛又發作了起來,開始有一些發燒,心神都難以穩住,只想找一個地方先好好休息休息。

“寶山哥,你不舒服啊!我看那堆羽毛不錯,我給你搭個床吧!你先休息休息。”

白哈巴發現了石寶山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因為艱難忍痛而滲出的汗水,趕緊想辦法。

這些“鷹羽”雖然很硬,但是每一枝都個頭很大,密密排布起來,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庇護所”:它的尺寸很誇張,平均每羽單枝都能超過2米,就算是兩人並排躺下,都能再夾幾個人,真是寬裕得不得了。

白哈巴又找來兩塊較平滑的石頭,當作枕頭,兩人早已累得精疲力竭,都抱著小鷹,身體彎曲成嬰兒在媽媽腹中的樣子,沉沉睡去。

深谷上空的水滴,還在不停地往下“嘀噠、嘀噠”著,打著鐘錶指標般的拍子。

“嘀噠、嘀噠、嘀噠……”

時針在走動,王裡一邊聽著腕錶上的“嘀噠”聲,一邊被下面要解決“洩洪”問題而一起作用著,神思在“葡桑世人國”的瞭望臺上與宿舍的床鋪之間劇拉拉扯著,上面很痛;下面,也很痛。

終於,神經系統開完討論會了,最終的結論是:身體健康的成年人絕不能尿床。

王裡被這條“鐵規”給拉回到了床上,這次輪到他不得不一個猛子起來,迅速下床往衛生間衝了。

頭有頭的想法,腿有腿的想法,王裡的動靜還是被腿的預熱不夠給絆了一個趔趄,一屁股歪坐到了下床的床沿上,屁股底下被墊了一下,硌得生疼———那是辛吾那隻自由瀟灑的大腳,本來呆得挺好,被他這麼一坐,也被拉醒了過來。

“希巴!你慢一點兒!腳都要斷了!”

王裡咕嘟了一句“對不起!”人已迅速衝了出去。

辛吾側過身去,讓出了床沿邊一大片空間,以防一會兒王裡再來一次“碾壓”。

門被輕輕地開了,又關好,幾乎沒有發出什麼動靜。

王裡懷著欠疚的心情,再回宿舍時,把住門邊輕輕往上抬著,讓門軸轉動時,發出儘量小的聲音。

不過,憑藉他“紮實”的體重,再回到自己床位上,無可避免地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奇怪,在這夜裡,連被子掀起、落下,都能發出巨大的聲音。

月光依然走得不徐不緩,在宿舍裡打著一道筆直的光線,各種方向來回地反射著,衝破了夜的黑暗。

這束光,此時,恰好穿過了王裡的那隻放在床頭的玻璃杯,被裡面殘存的半杯水平面,反射出相對稱的另一道白月光,不偏不倚,沒降幾個明度的,射到了王裡的鼻頭,就象是被點亮了一個小瓦數的光源,被薄蒲眼皮後面,還沒有翻頂到天的眼球感光視神經捕捉到了,於是,一系列腦電波的電路反應,在王裡的腦海中走到了海馬區,引來了一個錯誤判斷:

“天亮了。”

剛放鬆下來的精神,又一次被不能再輕鬆睡回去的“錯誤指令”所困擾著,王裡不得不轉個身子,把臉別過去,躲開這道並不受歡迎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