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從前是為了愛麗絲,為了史都華德,為了哥哥。

什麼時候,他也成了我足矣為之蚍蜉撼樹的人了呢?

也許我已不像我以為的那樣討厭他。

但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點不甚明確。

隱隱約約,好像是在紀來了以後,邁爾斯那次意外之後,有些事情悄然發生了改變。

這沒有什麼不好,因為我發現了Lanchester的可取之處,他並不是我從前厭惡的那樣一無是處,在亞克的那次事件中,就算我發現了和他根本性的衝突,也完全不能否認他的耀眼之處。

他是懂的關愛人的人,所以傲慢的缺點就瑕不掩瑜。

傲慢是性格上的缺陷,懂得愛人的人,總不至於人格上也有缺陷。

而且他不被我認可的,只是因為不符合我的價值觀罷了。

他是那樣的利己主義者,做事一定要有一個對他有利的動機,對於不熟悉的人,他表現出的冷漠,我其實是沒有立場指摘他的。

如果強行要求Lanchester為了瓊費力的做對他本身沒有利益的事,甚至捲入危險,那不僅過於聖母,而且光是想想,我就要吐了。

可我為什麼還要跟他發脾氣呢?

我在希冀著什麼呢?

我希望他能有一點點的改變,為我而做的改變。

結果以他的退讓而告終。不可否認,我也為此開心。

這樣過分的在意和關注,其實是多過少爺,多過紀的,如果像現在這樣冷靜下來分析,我能找出這些行為背後更本質的東西。

我並不害怕這些本質的東西,我的心裡裝著的念頭,如今沒有什麼是可以讓我害怕的,它們都可以被坦蕩審視。

看在上帝的份上啊,為什麼我會再遇到他?

我第一次慶幸,他和那些根本上與我敵對的東西無關。

顯然我顧慮的情況已經出現,上次在散步的時候,我對他說的,希望不必要的交集越少越好,已經成了笑話。

或者說那次散步就是不必要的交集。

從那之後這樣的事越來越多,越來越超出我的掌控了。

在事態失衡後,抑制力應該首先去禁錮那些不安定因素,可我卻放棄了抑制。

我並不討厭現在的“超出掌控”。

Lanchester和我之間已經越來越默契,儘管三人組一向是默契的,但Lanchester和我之間的默契度再少了少爺以後,不減反增。

我們都很瞭解對方的習慣和性格,可以輕易猜到對方想做什麼,這也許可以歸功於我們截然相反的性格和價值觀。

Lanchester他實在太瞭解我了,包括我的性格、我的過去、我的人生。

而我瞭解的僅是這個“Lanc·Lanchester,我對他的過去近乎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出生在英國,他以前教過一陣子書,他跟切薩雷有一些聯絡。

其他的一概不知。

好奇心容易害死貓,過分的在意一個比較神秘的男人,想了解他的過去是一個危險的訊號,就像是紀,他不怎麼和家人聯絡,我也不會去問他為什麼。

不僅是因為隱私,而且那是對我無關緊要的,我沒有想了解的想法。

Lanchester的事情也是隱私。

可我現在正抑制著想要知道的衝動,甚至有時剋制不住的詢問,換來一兩句警告。

今天是不是該慶幸,他沒警告我?